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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黎嘉阳说了,这是个给黎安立威的机会,黎安也就没必要顾忌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等天黑透了,她这才大大方方的带人去赌场。

    这会时间还早,赌场里面也没什么人,黎安先在一层转了几圈,问了几句话,这才去了顶层的经理室,一边听着经理汇报赌场的情况,一边翻看刚送过来的账务单子。

    等经理长篇大论的说完,黎安啪的一声合上账本,道:“这些事咱们等一会再说。”

    “是是是。”

    经理连声的应着,笑得像朵花似的,心里却不屑的嗤笑一声。

    他当这位留洋回来的三少爷有什么本事,原来也是草包一个,看了这么久的账本,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可别是连账本都不会看。

    亏得自己怕人发现有什么不对,一直都是让人做了两份帐。

    经理见黎安好糊弄,心里便开始盘算起来,“三少,赌场虽然有盈利,但是手底下养着这么多兄弟,有时候也难免捉襟见拙的,账本上白纸黑字的,我总不可能拿这个蒙您。您看这近年来的亏空是不是……”

    这就是明着跟自己要钱了。

    黎安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经理一眼,“你刚说你叫徐书凭?”

    经理抬了抬自己的金丝边眼睛,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是。”

    黎安点点头,“很好。”

    经理心里有些发虚,他看了黎安一眼,正要开口,经理室的大门从外面打开,两个人压着一个死狗似的,摊在地上的男人进来。

    看清楚男人的脸后,名叫徐书凭的经理脸色微变。

    走在前面的是一直跟着黎安的凌枫之。

    他进到经理室,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经理一眼,只对着黎安一点头,“三少,这就是徐成。”

    徐成的一条手臂软趴趴的垂在一处,明显是被人卸了。

    黎安看了徐成一眼,明知故问,“动过手了?”

    凌枫之一低头,“他要跑,所以——”

    黎安打断他,“你裤兜里放着的家伙什是摆设吗?”

    凌枫之一愣。

    “下次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直接开枪,先废了腿,要是还想跑,就朝心口上打,背主忘义的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你说是不是啊,徐经理?”

    林书凭本就心里有鬼,被黎安凉飕飕的眼神一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三少——三少说的,自然是对的。”

    林书凭眼神躲闪,就是跟着黎安一起来的小弟,也看出了不对来。

    黎安嘴里叼了一根细长的香烟,凌枫之上前帮她把香烟点燃,在烟雾缭绕中,黎安问林书凭,“我记得徐成是你的远房表亲,是不是?”

    林书凭隐隐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不成器的表哥连累了,他原本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徐成,这会瞧着徐成犯了不知道多重的大错,更是忙着和徐成撇清关系。

    “三少,您这可就误会我了,他虽然跟我是表亲,但是也已经许久不联系了。我是为黎家做事的老人,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要是为了这么一个泼皮无赖连我也罚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怕引起底下人的不满。”

    这话听的凌枫之不满皱眉,黎安对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随后对压着徐成的人一扬下巴,“明知故犯,要他一根手指头。”

    黎安话音刚落,徐成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吓得徐书凭一激灵。

    再看时,地上已经掉着半截断指,徐成满地哀嚎着打滚。

    等他的声音小些,黎安又道:“知错不改,再要一根。”

    第二跟手指切下来,徐成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面部因为剧痛而十分狰狞。

    黎安上前,擦得锃光油亮的皮鞋一下子踩上徐成的另一只手,“第三根手指头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自己的了。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徐成猛地一抖,一张脸紧贴在地板上,连番的点头,“说,我都说——三少,小的都说,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黎安收回脚,静等他的下文。

    “前几个月的时候,郑三爷的人来找我,说只要我帮他做事,不仅给我一笔钱,还能保我平平安安的离开南平。”

    他悄悄的抬眼看一眼黎安,不想黎安也正看着他,两个人一对上视线,徐成慌忙低下头。

    “背主忘义的东西,我黎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没有半点责怪的语气,黎安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踱了两步之后,背靠在办公桌上,问,“郑家要你做什么事?”

    徐成没有说话,黎安猛地一拍桌子,不仅把徐成吓得一哆嗦,还差点吓得徐书凭跪在当场。

    黎安嘲笑似的,“他要真能保你平安离开南平,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知道再没人能保的住自己,徐成战战兢兢地开口,“郑三爷让我在客人的赌局上做手脚,郑家来的人,只要提前联系好我,都是只赢不输,他还让我收集赌场资金流水单据和客人信息,每月月末的时候,到约好的地点交给他的人。”

    半天没人做声,徐成以为黎安是不相信自己说的,忙捂着自己没了手指的右手哭号,“三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不信你可以问我表弟,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他都知道。”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那些破事!”

    突然被徐成拉下水的徐书凭神色剧变,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当场和徐成撕起来。

    他先是一脚踢在徐成背侧,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我你也敢乱乱咬,反了天了了——”

    等压着徐成的人将徐书凭拉开,徐成已经实打实的挨了好几下拳头。

    黎安好笑的看着这场狗咬狗的好戏,等两个人都消停下来,这才道:“既然是胡说的,徐经理也太激动了,有什么话不如坐下来好好说,大家都是兄弟,出来混,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再说你也是黎家的老人,我总不可能让你受委屈是不是?”

    徐书凭哪里还敢让徐成再多说话,他说的那些还只是牵扯到自己,要是非得分个是非黑白,细查下来,徐书凭必定性命不保。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顺着徐成的头砸下去,要不是黎安拦的快,今天还真得给徐成开个瓢。

    杀人灭口不成,徐书凭心里更慌,定下心之后,他道:“三少,大错已经铸成,他既然叫我一声表弟,不如现在就让我大义灭亲处理了他,也不让您脏了手。”

    照规矩说,徐成必定是活不了的,可刚才徐成的语气神态中,对这个表弟很是依赖信任,要不然这样丢命的事也不会叫别人知道。

    杀了徐成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他冷血残忍。

    到底是亲人,他的狠心连黎安都忍不住侧目。

    听得更寒心的还是徐成。

    若不是黎安的人拦着,他早就和徐书凭扭打在一起。

    听了半天徐成的破口大骂,黎安很没有形象的掏了掏耳朵,道:“放心吧,今天没人能要你的命。”

    不止徐书凭诧异,徐成更是诧异。

    黎一摆手,紧闭的经理室大门被人打开,外面早站满了赌场的兄弟,此时一个个神色各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成嚎了快半个小时,他们也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这会真的看到一地的血迹,再联想起之前不似人声的哀嚎,脸色都不由得白了白。

    黎安将众人的神情都看在眼睛里,知道此行的目的都已达到。

    确保每个人都看见了徐成的惨样,黎安这才朗声道:“下回要是再有吃里爬外的,一旦被我发现,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