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921/508715921/508715941/202005020810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看着递过来的钱袋，柳氏脸上刻意摆出来的笑容没了。
“这些钱容姐儿留着用不好么，为何要给娘？”
江晴容注意到她的神色，却没有多想，“因为你是我娘啊，从前我不懂事，肯定让娘受了很多委屈，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娘的。”
柳氏听了，却把钱袋推了回去，“容姐儿有这份心思，娘已经很安慰了。这个就不必了，我整日呆在这院子里，吃穿用度花销不了多少。你自己留着买花戴，买衣裳穿。”
“娘就放心拿着吧，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呢。”江晴容强行把钱袋又塞回她手中，“娘身边还有方嬷嬷，她待娘忠心耿耿。女儿糊涂了这么多年，想必多亏了她在娘身边照顾。”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柳氏也不好再推拒，叹息了一声，“容姐儿果然长大了。”
“是，女儿长大了，分得清好歹了。江老头待娘不好，娘若是愿意，日后女儿接您出府同住。”
闻言柳氏心里一跳，捏着钱袋的手猛然握紧。江晴容是要嫁到三皇子府的，在被赐婚时，皇上已经定了凤云霁为凌王的封号，王府也已赐下。江晴容接她同住，意味着是要接她到凌王府住下。
柳氏很心动，可她却苦笑了起来。
“容姐儿说什么傻话，我嫁给你爹，便是江家的人，生死都在江家，怎么能住到王府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娘还喜欢江老头？”江晴容问。
“他是你爹。”
江晴容不屑道：“我没有这样不负责的爹，如果娘心里还有他，我自然不好说什么。可是，娘若想同他合离，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柳氏万万没想到江晴容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一时都愣怔住了。
“傻孩子，即便我与他合离了，要回也是回江南柳家去啊。”
江晴容：“娘若不想回江南柳家，留在京都，女儿也是能养得起的。”
柳氏终于笑了，“罢了罢了，都是孩子气的话。你呀，就哄我开心吧。”
江晴容也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的话都是真心话，就江言宗那样的品性，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若柳氏愿意离开，她保她后半辈子安稳，若不想离开也没有关系，大婚之前，她一定先解决了小秦氏。
观廊山，小秦氏弄死了原主。
长荣医馆，小秦氏又想放火烧死她。
还有柳氏受的这些苦……
这种生死之仇，她不可能忍着。小秦氏能在江家横行这么多年，与江言宗的纵容是脱不了干系的。要解决小秦氏，得先想个万全之策。
方嬷嬷在这时捧着药碗走了过来，“夫人，该喝药了。”
夜幕降临，繁华的京都开始掌灯。
御书房内，年近五十的庆光帝，头戴帝冠，身着龙袍，端坐在御案之后，目光沉凝的看着跪在下房的凤云霁。
“婚期已定，再没反悔的余地，你现在跪在朕面前，还有何用？”
凤云霁虽跪着，脸上却不见半点惧意，“娶江家女是儿臣首肯的，儿臣没打算反悔，也不愿父皇为难。”
“那你这般又是为何？”
凤云霁微微正色，“父皇是知道的，若非太后懿意，儿臣没打算这么早成婚，一个江家女已经够了，侧妃就免了罢。”
庆光帝面色不悦，“江家女配你，是委屈你了。可这是太后懿旨，朕不好拂了她的脸面。你既明白，朕心中甚欣慰，只是这江家女虽是嫡女，却配不上正妃之位，朕欲赐侧妃与她同日嫁进府，助你打理内宅，是为你考虑。”
“儿臣明白。”凤云霁低着头，“区区江家女而已，拘在内宅便是，不会影响儿臣半分。但若侧妃进府，难免会起龃龉，儿臣若偏袒侧妃，担心太后不喜。”
庆光帝冷笑，棱角分明的面孔上，透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偌大的御书房，十分寂静。
凤云霁挺直着背脊，一动不动。
良久，庆光帝终究还是退让了，“也罢，那就等以后你想娶侧妃时再说，起来吧。”
“谢父皇。”凤云霁缓缓起身。
庆光帝看着他，眼眸微眯，“朕刚收到密报，观廊庵血案又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表情的凤云霁，猛然握紧拳，“儿臣查到母妃身边伺奉宫女，暗自在观廊山出家多年，却没想到等儿臣时，庵内已无活口。”
“啪啪！”
御案上的奏章杂物，被横扫落地，摔得七零八落。
庆光帝怒气冲冲拍案而起，“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般肆无忌惮，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凤云霁眉眼垂眸，握紧的拳渐渐松开，他又重新跪了下去，“父皇息怒。”
“息怒？哈……朕容忍她这么多年，要忍到什么时候去！”
凤云霁垂着头，没出声。
也无需他出声。
深深吸了口气，庆光帝暴发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下来，“是了，朕的这位嫡母就是这么蛮横强势，若非有如此气魄，她当年也不会力排众议，强势扶朕上位。朕早该习惯。”
可习惯是一回事，能不能再容忍又是另一回事。
凤云霁深知庆光帝脾性，越是无法容忍的时候，他反而会越纵着太后。否则，他明明是庆光帝最疼爱最器重的儿子，怎么会娶一个有痴傻之名的王妃？
所谓的帝王之情，父子之爱，不过如是。这个道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明白。
“你去吧。”庆光帝疲惫的挥挥手。
凤云霁起身行礼，缓缓走出御书房。
森森宫墙，气势巍峨，长桥缦廊。那华丽的楼阁，在这样沉凉的月夜之下，显得极其险峻。
外面早就是漆黑一片，京都的大街巷道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提着灯笼结伴夜游之人。
凤云霁骑马回府，走到半道上，不知怎地打马拐了个弯，朝着江府驶去。
此刻的江晴容，还赖在净云轩不肯离去。
“娘，不如我今晚就在这里睡吧，闲庭院怪冷清的。”
柳氏还没开口，方嬷嬷却已板下脸面，“大小姐在这里躲清闲，躲得了一时，可躲得了一世？宫中的管教嬷嬷是奉旨出宫的，差事未办，怎好回宫交差？夫人身子差，吹不得风，大小姐就不要指望什么了？”
“方嬷嬷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啊。”江晴容拉下脸，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又不是不回去。”
方嬷嬷道：“是老奴的错，忠言逆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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