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苏羽安脸上不再是李涛熟悉的温良，反倒是铺满了令人寒颤的阴寒。
尤其是她的那个眼神，那种仿佛来自地狱的眼神，光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心脏窒息。
“靠，贱人！嘴硬，我让你嘴硬！”
李涛一哆嗦，把心里的寒意驱散，随后捡起地上的铲子，扬手就准备砸烂苏语安的嘴。
哐——
小木门一脚被踹飞，没等李涛开口骂人，迎面一拳直接把他打得神志不清。
“沈其琛，你别急啊，万一有武器呢，你……”厉牙着急的提醒还在灌木丛里若隐若现，飞奔而来的沈其琛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苏语安裹得严严实实。
等他抱着苏语安从小木屋里走出来，厉家的武装力量这才把小木屋包围得严严实实。
“我天，苏小姐没事吧？”看到浑身是伤，满脸是血的苏语安，厉牙这无处安放的手愣是不知道是该帮沈其琛一起抱苏语安下山好，还是把已经半死的李涛拉起来“鞭尸”好了。
“展亦晖什么时候到。”沈其琛的语气周遭那骇人的低气压，沉闷得仿佛下一刻就能电闪雷鸣。
厉牙立刻掏出手机，查了定位：“老展家的救护车还有五分钟才能到。”
沈其琛点了点头：“李涛就交给你处置，留着一口气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反省就好。”
沈其琛的话很简单，但是厉牙听出了两层意思——
一么，在进监狱之前，他要厉牙好好“伺候”着李涛，别弄死就好；二么，金融诈骗也好绑架伤人也好，罪名给定死了，下半辈子李涛就别指望从监狱里出来了。
“没问题！”厉牙拍着胸脯，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嗯。”
……
悉悉率率——
很轻很缓很稳。
沈其琛抱着苏语安下山的步子很小心，就连踩在叶子上惹出来的声音都小到不存在似的。
以至于贴在沈其琛怀里的苏语安，能清晰地听到他那温暖的胸膛里，那颗踩着紧张节奏、一蹦一跳的心，在她耳边怒刷存在感。
苏语安缠上沈其琛的脖子，动了动身子，笑道：“放我下来吧，挨了几巴掌而已，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动了。”
李涛喂给苏语安的肌无力药效也逐渐褪去，她实在不好意思让沈其琛这么小心谨慎地伺候着，就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被风吹一下都不行的那种。
然而沈其琛没松手，苏语安晃了两下，沈其琛还是不动。
“？”
苏语安抬头，月光弯弯扭扭从密布的树叶里穿梭下来，不着月色的沈其琛显得格外沉寂，原本那斐然的温润感荡然无存，整个人披着一股软硬不吃的冷漠，像极了站在悬崖之巅、遗世独立的高冷谪仙。
“你在生气？”
苏语安不解地看着沈其琛：“为什么生气？受伤的人是我，我也没有造成你的任何损失，无端端的，为什么要生气？”
沈其琛不松手，苏语安也不至于无可奈何，尤其是在感受到沈其琛身上明显的疏离，苏语安可不想再赖在他身上装病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