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表哥这语气,应该是总裁大人出的手,只是没想到总裁大人身手这么好,比陆先生的还好。
她心疼的直掉泪:“表哥,我带你去医院。”
她扶着顾淮扬从墨无城身旁经过,却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墨无城胸口憋着一口气,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襟。
“你要跟他走?”冰冷的足以冻死人的语气。
顾子心顿住,哭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管你信不信,他真的是我表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她看起来很难过,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他突然觉得理亏:“我,只是。”
细软的手腕轻轻挣脱他的桎梏:“总裁大人,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可以吗?表哥伤的很重,我先送他去医院。”
她的声音很软,语气却是冷的。
她怀里的那个男人,对她很重要。
道歉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好,我等你回来。”
顾子心送顾淮扬去了医院,拍了个片,肋骨断了三根,还有一根,插进了肺里,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做手术。
顾子心哭着听医生说完顾淮扬的伤势,哭着送他进的手术室,也是第一次真正的生墨无城的气。
她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着他出来。
走廊上的灯光很亮,她孤单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整个手术过程,大约有五个小时,她才看到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护士推着病床出来,顾淮扬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麻药还没过,他眼皮合着,还没清醒。
主刀医生简单的嘱咐了她几句,告诉她病人需要休息,这几天尽量不要让病人有情绪的波动,细心照顾。
顾子心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一个劲的给医生说谢谢。
她守在顾淮扬病床前,一夜没有合眼。
顾淮扬的父母是在第二天才得知自己儿子受伤住院的消息,找到儿子所在医院的病房,病房的门没有关,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病床前坐着个年轻的女孩。
“你是谁?”最先开口的是顾母柳月娥。
顾子心闻声,回过头去,记忆虽有些单薄,但是得益这么多年的保养,女人的脸似乎和当年没什么变化。穿着一件高开叉深色旗袍,姿态雍容,旁边的男人大约六旬左右,不苟言笑,两鬓已霜白,但依稀可窥见当年的俊朗,与记忆中的男人渐渐重叠。
她起身,微微一笑,因为一夜未合眼,神色有些疲惫:“舅妈,我是子心啊。”
顾庭望和柳月娥均露出惊讶的表情:“子心?你是我表哥的女儿?”
顾子心抿着唇,微微点头。
柳月娥也顾不得问顾子心为什么会出现,心里眼里都只有病床上的儿子。他们对这个侄女并没有什么感情。
她来到病床前,看到儿子苍白的脸,心疼的要命:“淮扬他是怎么伤的?”
顾子心眼圈又泛起水雾:“对不起,舅妈,都是因为我。”
“因为你?”柳月娥因为顾子心的回答,顿时对她产生了厌恶,不过,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她当场翻脸。
顾庭望也对第一次见面就害自己宝贝儿子受伤的顾子心产生了不满的情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淮扬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顾子心就将昨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顾庭望和柳月娥听完,瞬间气就不打一出来。
柳月娥更是当场发飙,对顾子心冷嘲热讽:“还真是个扫把星,谁遇到都没好事。”
顾子心自知一切因她而起,只能默默承受着表舅和表舅妈的怒火。
柳月娥见她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顾子心,你克死了自己的父母还不够,现在又来克我儿子,真是个丧货。”
顾庭望是个男人,不像女人说话那么尖酸刻薄,但是没有打算帮顾子心的样子,本来就是因为她,儿子才会变成这样。
顾子心眼圈里有泪,绞着手指:“对不起,表舅,表舅妈。”
“道歉有什么用?我儿子都变成这样了,你这个扫巴星,你怎么不去死。”柳月娥已经失去了理智,抓着顾子心的手臂就掐,恨不得把她掐死。
顾子心吃痛,又不敢躲避,只敢缩着肩膀:“表舅,表舅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似乎感觉到病房里的吵闹,床上的人咳了两声,柳月娥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她和顾庭望连忙去到病床边看自己儿子:“儿子,你醒了吗?好点了没?你可吓死妈妈了。”
顾淮扬撑开沉重的眼皮,声音还很虚弱:“妈,你别怪子心,是我自己不中用。”
“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她。”柳月娥还想说什么,被顾淮扬打断。
“妈,我说了,不怪子心,是我学艺不精,强出头,是我见不得子心受委屈,却没有估量清楚对方的实力,你别再对子心说那些难听的话了,她这些年也过的很辛苦。”顾淮扬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又开始咳嗽。
顾子心赶忙去倒了杯水端来:“淮扬表哥,要喝水吗?”
柳月娥给不到顾子心好脸色,一下子抢过她手上的水杯,冷冷的说道:“你可以走了,这里有我和他爸,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妈。”顾淮扬颇有些无奈的唤了声。
“好了,好了。”柳月娥是拿她这个儿子最没有办法的,只要他叫一声妈,她心都化了,态度顿时软下来:“我不赶她走,行了吧。”
顾淮扬的嘴角露出笑,轻轻的拍了拍床:“子心,过来坐。”
顾子心忐忑的走过去,坐下:“表哥,你可还觉得哪里有不舒服。”
“嗯,好多了。”顾淮扬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
好多了才怪,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有一根插进了肺里,若不是送医及时,恐怕都有生命危险。
她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表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顾淮扬费力的抬手,想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却因为实在太痛,在半空中颓然垂下:“真是个傻子,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表哥曾经说过,要一直保护你,可是我食言了,这些年,我没在你身边,你一定受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