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念听出苏禾话里的意思，当即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那我真是应该恭喜你，等着吃你的喜糖了。”
“哎呀，干嘛说出来？这都是早晚的事情了。”
一旁的裴朗，眼看着两个女孩在说着悄悄话，一般的脸色隐没在黑暗里，莫名地夹了几分暗沉。
静默了一会儿，他主动开口提醒苏禾。
“苏禾，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了吗？我们该请苏小姐吃顿饭，顺便安顿下来。”
裴朗说着，幽深的视线又再度看向苏时念。
“苏小姐，我和苏禾是第一次来单城。未来几天，我们想在这里到处转转，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们，做一次向导？”
苏时念听完，轻轻地笑了笑。
“当然没问题。”
新品设计发布会推到了下个月，她当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好友好好转转。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裴朗单手插袋走到后头，深邃暗沉的视线，带着些深刻的探究，直直地落在苏时念的身上，久久不曾离开。
不远处，原本开着大灯的那辆黑色迈巴赫忽然熄了火。
褚劲川从中控台上拿过手机，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一直盯着苏时念看着的男人，随手打了个熟悉的号码出去。
那边刚接通，他就沉沉地吩咐道。
“去帮我查个人，我要最全面的资料。”
顿了顿，他似乎思忖片刻，又接着说道。
“还有，去办件事。”
......
几个人一起去了市中心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吃饭。
两个女孩许久没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裴朗静静地坐在苏禾的身边，时不时地给两个女孩添菜倒酒，目光时不时落在苏时念的脸上，似乎总是努力想要看出些什么似的。
他一直在观察苏时念。
满满一桌子的菜，胃口偏重的，她一口没动，甚至……
“苏小姐不喜欢吃鱼？”
冷不丁的，裴朗一边夹了块鱼肉，去刺之后放到苏禾的碟子里，一边看向苏时念，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苏禾探着脑袋看了看，困惑地也跟着问了句。
“对啊，按说你是北方人，口味应该偏重。但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口味很淡，我反倒是觉得，我们原城的食物口味，更适合你的胃口。”
苏时念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当即轻轻地笑了笑。
“我不喜欢吃鱼，是因为觉得鱼儿有刺，吃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得到这种答案，苏禾嘴角剧烈地抽了抽。
“你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我也觉得是，可我一直都这样。”
反倒是对面的裴朗，也不知道苏时念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一瞬间脸色骤变。
他看着苏时念，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继续问道。
“苏小姐多大了？”
“不到二十二岁。”
“你从小，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吗？有没有遇到过不一样或者很特别的事情？”
旁边的苏禾抬起刀叉，放在裴朗跟前的碟子前敲了敲，皱眉。
“阿朗你这都是奇怪的问题，在查时念的户口。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时念会是你那个已故的人吗？”
苏禾看起来有些生气，转而一脸抱歉得看向苏时念，轻声说。
“抱歉啊时念，你也知道他跟魔怔了似的，就这点不好，你别在意。”
苏时念扯扯唇，即使裴朗的问题也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对他撒了谎。
“裴先生，我从小就一直生活在单城，衣食无忧，一路顺风顺水的，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对面，裴朗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束光，几乎在顷刻间，尽数熄灭。
餐厅里此起彼落地刀叉声音起伏间，裴朗在两个女孩开心的笑声里，缓缓地向后，失魂落魄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
“原来，她真的不是……”
……
深夜，戎肃一路步伐匆匆推开门，将自己利用底下关系网，在最快时间里查到的第一手资料，放到了褚劲川的跟前。
“褚少，这是你需要的所有资料。”
跟以往相比起来，戎肃的神色有些严肃。
“今晚去见二小姐的那个人叫裴朗，跟来的那个女孩，是二小姐在设计学院的同学，平日里关系一向很好。唯一可说的，就是裴朗这个人。”
戎肃低头看向资料，声线有些紧绷。
“他的那些事儿，在原城，几年前就不是秘密了。”
戎肃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是严肃，甚至带着莫名地冷意和肃杀。
“褚少，如果我猜的没错，此人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这次过来，来者不善。二小姐身边，他绝对留不得。”
相比较戎肃的反应，褚劲川实在冷静的可怕。
书桌前，那人微微往前，修长的手指，很慢很慢地翻看着戎肃带来的资料，每往后翻看一页，男人冷峻的面部啊线条就紧绷一分，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末了，他忽然合上资料，抬手扔到了一边，身体向后靠近大班椅，嘴角划出一抹长长冰冷的弧度。
……
安顿好苏禾和裴朗，苏时念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设计部请假。
原本以为设计的时间推迟之后，请假的事情没什么问题，结果她刚说明自己的来意，主管先是一愣，随即就有些迟疑地说道。
“时念，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原本你请假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早上人事部那边刚来的新通知，总裁办给咱们设计部安排了全体外出旅游，你的事情怕是要落空了。”
苏时念一愣。
“那不是更好？你们出去旅游放松，我可以带着我朋友在单城转转。”
“说是这样说，可你刚入职苏氏，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苏氏注重团体性，即便是出门旅游这种事情，也讲究人员到齐。这个，要列入考勤的。”
苏时念站在原地，愣生生地好半晌没反应过来，莫名地觉得苏氏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实在是太霸王了。
“真的不能不去吗？”
“不行，这次一起去的还有刚入职的新员工，总裁特批的。除了人事部的封萌，大家都必须到场。”
苏时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