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肃捏着手机，跟在褚劲川身边一向冷静的脸上似乎有些紧张，半晌，才转头看向后头的男人。
“褚少，二小姐那边我通过电话了。原本坐飞机只要十几个小时，转机回到单城，差不多明天晚上就能到了。但是二小姐不愿意，她说……”
后方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凌厉的视线扫向戎肃。
“她说什么？”
“她说她虽然毕业了，但是不想那么快回来，还要在那儿，呆上一个月。”
男人的眉头微挑，冷肃的面部线条紧紧地崩成了一条直线，意味不明地重复了那几个字。
“不想回来？”
随即，面带嘲弄，轻哼了几声。
戎肃明显在男人的脸上看出几分愠怒的味道，浑身一紧，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还有，黄氏的事情，我们做的太绝。姓黄的出事之后，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在调查二小姐的背景。其实，原本也好办。但毕竟他是凌厉的父亲，我们……”
褚劲川微微眯起眼睛，精锐犀利的视线犹如点点寒光。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暗沉冰冷的视线缓缓地开向车子外头，眉锋似刀剑。
片刻，冷笑一声，沉沉地说了声。
“去凌家公馆。”
……
凌公关位于市区最繁华地段，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地带，矗立在一片高楼大厦之间，颇有种独树一帜的意味。
凌厉一共兄弟四个，凌厉最小，常年跟在父亲身边，从商，医院，房地产，但凡是可以涉足的领域，他都涉足过了。几个哥哥，一个在国外从商，一个在省内为官。
整个偌大的单城，除了如今风头最盛的苏家，怕只有凌家了。
进了客厅，褚劲川径自轻车熟路地到了三楼的某个房间，连门都不敲，推门就走了进去。
这会儿，凌老正盘腿坐在踏上，一个人对着一个摆好的棋盘，若有所思地下棋，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褚劲川，面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
“阿川来了？怎么都没人通知我一声？”
褚劲川吊着嘴角，手里随意地把玩着手机，径自抬步走到榻前，脱了鞋，盘腿在凌老的对面坐了下来。
“凌叔，一个人下棋多没意思，我陪您。”
接着，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白子，看似随意，“啪”的一声就落了下去。
凌父扫了眼棋盘，眉头一挑。
“你小子，一来就将我的军！”
褚劲川微微勾唇，脸上看不出情绪，轻描淡写地说道。
“将军？那不能。”
话说完，褚劲川长手一抬，两份厚厚的资料摆在了桌上，被他稳稳当当推到了凌父的眼前，低笑。
“我下了飞机就直接过来，可不是来将您的军，而是亲自给您送东西来的。”
凌父一愣，视线落在那两份文件上的时候，眉心一紧，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其中一份文件上，看似闲淡，实则威慑力十足。
“这两份，一份是下周苏氏年度酒会的邀请函。这烫金分量的，您老人家是首屈一指的第一人。”
褚劲川抬眼扫了眼对面的老人，接着说。
“这另外一份，是有关于苏时念的个人资料，所有的。我不知道凌叔什么时候对我的人这么感兴趣，既然您想知道，何必舍近求远，我亲自给您送来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压在文件上，反复跳动，每一下，既不争锋相对正面交锋，又带着满满的威胁和警告。
凌父面沉如水，一双眼睛凌厉地眯了起来。
他明白，褚劲川是在给他做选择。
褚劲川是谁？杀伐果决，凌厉阴狠，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绝不回头。哪怕黄氏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一样没有手下留情。
但他也给他另外一种选择。
他可以继续做他德高望重的长辈，被他敬重，不受任何影响地被他捧到高处。
但若是为敌，与他于凌家于凌厉来说，都不是好事。
黄氏的事情结束了，但褚劲川今日恳亲自来，就表明他们的关系，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所以......
凌父的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忽然一笑，抬手将跟前的文件推回到了褚劲川的面前，展眉笑了起来。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我有什么兴趣？反倒是你的年度酒会，叔叔我可是一定要捧场的。”
褚劲川嘴角微勾，不动声色地笑了。
正逢佣人是送茶进来，褚劲川随手拿了一杯，递给对面的凌父，面上多了几分暖意。
“既然如此，凌叔的话，我就记下了。”
……
国外。
深夜，苏时念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无意识地拿过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惊恐绝望的哭声。
“时念，我闯祸了，这一次，我估计是真的活不成了。”
苏时念握住手机的手一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瞬间睡意全无。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握住手机急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儿，封萌，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边的封萌，一下子崩溃地哭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杀人了，还是伤人了。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死了没……”
苏时念价没时间阿听封萌将是事情的细枝节末说清楚，就连夜坐最近的航班，一路颠簸时十几个小时，中途转机，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单城。
封萌出事，是在自己男朋友的生日会上。
那天，一群人给她的男朋友庆祝生日，封萌在期间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撞见了同样在那儿吃饭的男人，被人给盯上了。
来人喝的醉醺醺的，脑子没什么理智，只不过一抬眼的工夫，就觉得眼前的姑娘生的好，眉目动人，继而动手动脚起来。
封萌本来就是保守的姑娘，被这么一调戏，自然奋力抵抗。
即使喝醉了，那人在做着最让人不齿的事情，还在恬不知耻地威胁封萌。摸一摸不会少块肉，若是跟连她，才有大甜头。
封萌和男朋友多年，感情很好，但两个人之间最亲密的行为，最多也就是相互拉拉小手，最多也只是亲吻，这样过分的行为，她哪里受得了。
后来，脑子热了的封萌不知道怎么就摸到了工具，顺手就捅了人。
男人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封萌在人倒地的第一时间给苏时念打了电话，又报了警，人到底死了没死，她到后来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