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赫微微低着头，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在转瞬间抬起头，眯着眼睛气定神闲地看着苏时念反问。
“你丫什么意思？觉得我特意把你弄得不省人事，然后要把你带回家，对你欲行不轨？”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此刻的情绪，荣赫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大有被激怒马上要生气发火的意思。
“你可真有意思，我好心送你回家，还因为出车祸，被那姓褚的给送到这里来，我容易吗我？再说，你奶奶可是苏奶奶，我敢对你做什么？”
事实上，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荣赫一个人知道。
他是时常浪荡花丛的花花公子，什么样的蝴蝶，什么样的蜜没见过没采过？
那种“只要小爷看上了，费尽心思弄上床就能摆平”的观念，在荣赫的脑子里根深蒂固。
苏时念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出现，她跟他认识的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完全不一样。
他喜欢这个不一样的存在。
但他似乎是习惯了，所以，他想到过用同样的手段对她。
他是犹豫过。
在当晚侍应生擅自做主将苏时念给弄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是愤怒过，甚至相信自己完全可以跟以往不一样。
可是，当他看到一个完全不反抗，对他充满了诱惑力的苏时念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心里那根罪恶的苗子，再次生根发芽了。
如果不是当晚那场火，他很可能在会所里，就对苏时念……
荣赫没忘记，从警局里出来之前，褚劲川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荣少爷，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苏时念跟你的那些别人不同，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念头，龌龊的思想。离她远一点。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不介意帮你。”
荣赫这才明白。
褚劲川把他弄到这里，甚至还吩咐里头的人处处为难他，并不是因为他撞了他的助理，而是因为他曾亲眼目睹了他对苏时念所有的肮脏。
当荣赫理直气壮反驳苏时念怀疑的时候，他的心是虚的。
“不过……”
为了转移苏时念的注意力，荣赫转念一想，又忽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当即眯着眼睛看向苏时念。
“你和褚劲川又是什么关系？”
“我还真是好奇，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让他这么快答应放了我，还亲自过来的？”
苏时念没想到荣赫会这么问，眨了眨眼睛，却找不出合适的说辞。
“胡说什么！我和他没关系。他只不过就是为了给你上课，把你扔进去长长记性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时念说完转身就走。
眼见身后荣赫又要跟过来，猛地转身抬手指着荣赫，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你人已经出来了，奶奶那边我会去说，咱们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得独木桥，还是彼此不认识的好。”
“别跟着我！”
……
封萌一进小菜馆，老远就见苏时念托着腮趴在桌子上，瞪着眼睛看着跟前的一瓶红酒发呆，顿时觉得好笑。
“苏时念，你急匆匆地叫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发呆的吧？”
见封萌放了包在对面坐下，苏时念这才坐直了身体，一脸苦哈哈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是怕万一一会儿我自己喝醉了，没人把我弄回去。”
封萌抬眼扫了眼她跟前那瓶红酒，差点惊掉自己的下巴。
“你是说这小小一瓶红酒，你不仅能喝酒，还能不省人事？”
封萌说完立刻翻了翻白眼。
“你可别逗了。”
苏时念没理会她的话，很是认真的拿了和那天晚上一样大小的杯子，倒了两杯，这才抬头看向封萌，很认真地说道。
“我是说真的。你帮我看着，这两杯下肚，我是什么样的？”
说完不等封萌说话，苏时念拿起杯子，仰头将一整杯红酒喝了下去。
“喂！红酒不是你这么喝的……”
封萌抬手去抢，却见苏时念第二杯已经下肚。
苏时念将杯子重重地搁置在桌子上，用力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睛看向封萌，不由得着皱了皱眉头。
“好像没什么变化……”
除了连续喝酒胃里不适的感觉，可能是酒意还没上头，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眼前的世界也都清晰无比。
彼时，苏时念终于明白，戎肃今天在警局问她酒量如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所以，小叔当晚很可能在会所里见到了什么，把荣赫弄到警局，也很可能不只是因为他简单撞了自己的车子那么简单。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苏时念不死心，扯着嗓子叫来服务员，脱口而出。
“我还要两瓶！”
封萌嘴角抽搐。
“苏时念你是不是疯了？不喝醉不死心是吧？”
可苏时念认定了要做的事情，她哪里阻止的了？
于是，一杯又一杯。
一瓶又一瓶。
最后一杯下肚，苏时念抬手“咣当”一声扔了自己的酒杯，迷迷蒙蒙地看着眼前的世界，一副很苦恼地看着眼前的封萌和周遭的一切，不解地问。
“都喝了这么多，我怎么还没不省人事？”
……
入夜，审核完最后一份文件，褚劲川和助理戎肃相继从苏氏大楼里走出来。
戎肃送褚劲川回家，路上堵车，戎肃换了条距离褚劲川市中心家比较近的路线。
车子拐过一个转角，戎肃顺手打开了一侧的车窗，让夜晚清新微凉的空气放了进来。
彼时，两个女孩讲吵吵闹闹的声音，夹着车轮在地上飞速行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
“都跟你说了，不能喝别喝，真不知道你发什么疯！”
“你……不懂！我这是……据实求证，寻找真相。”
前方的戎肃一边开车，一边闲来无事找话说。
“现在的女孩子啊，都是不省心。大半夜的没事出来喝酒，一个两个醉的不省人事。运气好还行，如果不好碰到有心人，啧啧……”
褚劲川正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听戎肃这么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睁开眼睛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