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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赔了点儿钱,是多少?”

    “少爷给的时候,是几万……”

    “一条人命,他给才给几万?”金守善又捂住了胸口。

    一见这般,陈独洲连忙蹿到了金守善身旁,扶着金守善坐了下来“老年,您别动气,别伤着了身子。”

    金守善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头“你刚才说,他给的时候,是几万,那落到那老人手中时,又剩了多少?”

    “这……”

    “他手下那群货色,我还能不知道?你别说,金城给了几万,落到了那老人手上,就有几万……”

    “这个……”陈独洲欲言又止。

    “难道说,一分没给?”

    “给了,给了几百。”

    “几百?什么?呃!”又是一阵面目狰狞“那还不如不给!”

    “我,我问过那几个人。”陈独洲道“他们说,他们说当时看那个老人年岁很大,也没什么自理能力,以为要是没钱、没人照顾的话,活不了几天,可哪成想,他现在还活着……”

    “这事情留下什么证据了吗?”金守善道。

    “这……嗯!”点了点头“一段监控录像,记录了少爷撞死人的全过程。其中,其中……”

    “说!”低吼道。

    “第一次撞的时候没有死!”陈独洲道“然后,当时下车后,好像是和那人发生了点儿口角,于是将那人打了一顿,当时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然后少爷便就又开车轧了过去……”

    “什么?”一声怒吼。

    “老爷您别动气,少爷他当时也是喝多了。”陈独洲连忙劝慰道“意识不清楚,而且下车后,那人的态度也很恶劣,又哭又闹,还要抱少爷的腿……”

    “所以他就把人给杀了?”不待陈独洲说完,便听金守善怒声道“这哪儿是撞死啊,这分明就是故意杀人啊!这个畜生,这个畜生……”

    “老爷,您消消气,您消消气,毕竟事已至此,您还是要多保重身子!”

    “对了,这个事情现在,现在……”

    “知道的人不少!”

    片刻沉默,然后忽是一声怒吼“汪滔!这真是非要将我们置于死地,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留,是吗?好,好好!我们走着瞧!呃……”话未说完,再次弯下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看起来面目狰狞,痛苦不堪。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陈独洲连声道“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了。”金守善说着便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药瓶。

    陈独洲也很识相地站起了身“老爷,我去给你打点儿水。”

    “不用了,不用了。”金守善道,边说边将两枚药丸生吞了下去。

    陈独洲也没有坚持,而就在这时,屋外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陈独洲没有回答,转头看了眼金守善。

    而金守善呢,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片刻,方才低声道“进来!”

    那人这才打开了门,是金安才,脚步匆匆,神色紧张,不过到了金守善身旁,一看金守善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又是片刻……

    直到金守善睁开了眼睛“安才啊。怎么了?”

    “老爷,您,您没事儿吧。”金安才道“要不要送您去医院,或者将您的私人医生叫来。”

    金守善微微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说事儿吧。”

    “好。”金安才微微点了点头“这事儿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就是,现在网上,都在疯传,说,说少爷去年曾霸占,还,还逼死了个姑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金守善怒气再次涌起,随即便就望向了一旁的陈独洲“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还,还不知道……那,那我现在立马去调查?”

    “算了!”金守善随即又转向了金安才“安才,你去吧!”

    “是!”金安才说着便就退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又过了许久,金守善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独洲,你看看这个孩子怎么样?”

    “嗯?”陈独洲片刻思量“很稳重,也很老实,而且,毕竟您当年对他恩重如山,这些年来,他对金家亦是别无二心,而且,二少爷也是难得地跟他亲近……怎么?老爷是想重用他,倒的确,现在也着实是用人之际。”

    金守善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好好重用他,但是又不敢。”

    “嗯?老爷的意思是?”陈独洲问道。

    “这孩子太稳重,太老实,对我金家也太忠心耿耿了。”金守善道。

    这话的确让陈独洲很意外,但是陈独洲也没有多问,或者说,也不敢多问。

    “我一直都看不懂他。”片刻,便听金守善又道“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说话都是恰到好处,办事也都是分寸准确,特别是金城,那么个牛脾气,也是那么个混蛋,但在他跟前,却亲近得很,左一声大哥,右一声大哥。”

    “这倒是的确。”陈独洲琢磨道“若不是老爷提醒,我倒是真没注意。”

    “以前倒无所谓,现在可就不同了。金城那没出息的东西,现在还成了那副模样,不防着他,可不行了。你下去后,好好调查调查他,记住事无巨细!”

    “是!”陈独洲点了点头。

    “还有!将金城手下那几个狗腿子,统统叫到一处好好问一问,他们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情,另外,那些人,这段时间,就不要让他们再出现在别人面前晃荡了,知道吗?”

    “明白!”陈独洲道“说来,这几天,我也很奇怪,那汪滔怎么能对我们金家这么知根知底呢?”

    “毕竟已经谋划了三年,现在才动手。”金守善道“再说了。我们金家那么一群人啊,要他们出卖你,也不是什么难事。记住了,我刚才说的三件事情。”

    “记住了!”陈独洲道。

    ……

    的确,如果真如金守善所言,汪滔已经谋划了三年,那么其知道这些事情,倒也真不奇怪。

    但事实是,调查、谋划、实行,这前前后后,也就是十天左右的事情。

    其实,有些事情,汪滔并不知道,当然,也的确不是汪滔所为。

    特别是金城开车撞死人这事儿,金城霸占并逼死姑娘那事儿,汪滔就并不知道,还有,这两天内,爆出来的有些事情,也不全然出自汪滔之手,而且,被截获的那些船只中,也只有一小半,是汪滔的手笔。

    发生这样的情况,着实让赵亢有些意外,以前习惯了一有事便就“咨询”汪滔,可是现在呢,却只能憋在心里。

    就这么,直到汪滔开口询问“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赵亢片刻思量“我觉得,一定是有人暗中相助,毕竟金家这些年,一定得罪了不少人。也或者,是有些人想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趁着这个时候多捞点儿好处。”

    “有些进步。”汪滔道。

    “啊?”赵亢一愣。

    “但还是一样,只是有些……”

    “嗯?”赵亢再次一愣“座上,您的意思是?”

    “你知道这次暗中帮我们的究竟是谁吗?”汪滔问道。

    “这……属下不知。”赵亢道“属下还未查到,不过已经着手调查了。但想来,要搜查出结果,并不容易。”

    汪滔没有立即答言,片刻“后天,是不是就是陈桂生的六十大寿了?”

    “对!”赵亢道。

    “准备一份大礼……”

    “嗯?您的意思……”

    “祝寿。”汪滔道。

    “属下明白。属下立即去办!”赵亢道“倒时我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将陈家一网打尽,这您放心……”话未说完,忽然看到了汪滔的脸,不觉间,又有些恍惚了“座上,是不是我又忽略了什么东西。”

    “我是去祝寿。”汪滔道“让你替我准备一份大礼。”

    “我知道啊,就是在那老混蛋的六十大寿上给他准备一份大礼……不是,座上,您说的这个祝寿……”

    “就是祝寿。”

    “啊?”赵亢完全傻眼。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我们,那……”

    “就我们两个。”未等赵亢开口,便又听汪滔道“怎么?你若是不想去,或者有所顾虑,那我便一个人去……”

    “不是不是。”赵亢连忙道“我只是不知道您去的目的是……”

    “去了之后,你便知道了。”

    “我们现在和四大家族这般,那陈家现在不是龙潭虎穴吗?”

    “他们不敢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汪滔道。笃定至极。

    “为何……不是,座上,要不,我去吧。”赵亢道。

    “好啊,那你知道此行的目的吗?”

    “这……”

    “放心!我是去办事,不是去送死!”汪滔道。

    汪滔没再多言,当然,也不敢再多言。

    两天,风起云涌,虽然汪滔这边再没有任何动作,但是金家的麻烦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金守善已然忙得是焦头烂额,首尾难顾。

    就比如这次,陈桂生的六十大寿,金守善都没有到场,托词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过却差金安才去了,而且还给陈桂生带了一份大礼。

    这天,陈家真可谓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而汪滔和赵亢呢,也是踩着点儿,很准时地来到了西斯林大酒店。

    正如汪滔所言,只有其和赵亢两个人,不过二人却是走路带风,气势如虹,硬生生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门口一众客人,见到汪滔和赵亢,不由自主地就退出去了老远。

    兴许是害怕汪滔搞突然袭击,这次寿宴的安保工作做得格外好。

    这不,刚到酒店门口,汪滔便就被侍者给拦住了“先生,您有邀请函吗?”

    “没有!”干净利落!

    “没有邀请函,是不能……”

    “您最好还是去问问你们家陈先生……”

    “这……”

    汪滔没再多言,那侍者已不敢再问。

    就这么,汪滔又走出了二数十米,直到一个声音忽然从不近不远处传了过来“走得这么快,是着急来松死吗?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家的地盘儿上,也有人敢来闹事!”

    而汪滔呢,走到那人身前后,也的确停住了脚步。

    “哟,原来是汪先生!”未等汪滔说话,那人便已行礼道“不好意思,在下眼拙,刚才灯光照在眼睛上,我就看见一个人了,没注意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