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雨并没有把陈昱说的话放在心上，看着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任性。
“我让你去通知顾辰言。”
“你的手，是不是跟顾辰言有关？”
阮舒雨失了耐性，直接冲他吼着。
“我让你去通知顾辰言我醒了，你是聋了吗？”
陈昱，“……”她对顾辰言真的是魔怔了。
“好，我去给你通知。”
阮舒雨脸上这才缓和了表情，有点儿迫切的点点头。
陈昱看了她一眼，想说让她别抱太大希望，况且顾辰言也不一定在医院，只是这话到了嘴边，看着她希翼的眼神，他还是没说出口。
他正要转身出病房，又被阮舒雨叫住。
“陈昱，等一下。”
“怎么了？”
他又回了她病床边，以为她终于想通了。
“你看看我气色怎么样？头发乱吗？你先别走，拿个镜子给我照照。”
陈昱，“……”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在意你。
他不太情愿的拿了镜子给她。
阮舒雨看了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少了些光鲜，却也多了些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感觉。
“陈昱，你帮我整理整理头发就好。”
“好。”
陈昱点头，为她理顺了一下蓬乱的发。
阮舒雨这才满意了，让他收了镜子，去找顾辰言。
陈昱去了顾辰言所在的楼层，先见着的是秦阳，把阮舒雨醒了的事情跟秦阳说了，然后也表示了阮舒雨想见一见顾辰言。
秦阳其实已经把阮舒雨醒了的事情告诉顾辰言了，顾辰言当时也并未有任何表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已。
秦阳跟了顾辰言这么多年，顾辰言什么态度，他还是自问能摸个**不离十的，如果顾辰言愿意去看她，早就去了，停了之后没有任何反应，意思就已经是很明显，不可能去看她的。
秦阳笑着扶了一下金丝边框眼镜，“阮小姐醒了就好，顾少不在，等他来了我会跟他说一下的。”
陈昱也不傻，这种结果在他意料之内。
“好，麻烦秦助理了，再多问一下，不知道顾少什么时候能来？”
秦阳笑，“这个真的说不准。”
陈昱点头，之后又跟秦阳虚委几句，就离开了。
阮舒雨见他回来，焦急的往他身后张望，“他来了吗？”
“没有，人不在。”
阮舒雨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等顾辰言来了，秦阳会跟他说的。”陈昱看了她一眼，手里拎着饭菜，走到她病床边儿，“你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我去餐厅给你弄了点儿吃的，医院的餐厅，你将就着先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好的吃。”
阮舒雨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
其实她也不傻，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
顾辰言熬了一个通宵，跟姚沛通完电话才放了心。
把手头上这份资料看完之后，就回家了。
原本是想睡一会儿的，只是人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来，去了书房。
他坐在桌前，却又没有心思工作，单手撑着眉角，发呆。
视线瞟向办公桌左下角，最下面那个抽屉，顿了顿，伸手去拉开。
抽屉里面除了一个木制的小盒子，什么都没有。
顾辰言弯下身子，骨骼分明的手，拿出那个巴掌大的小木盒，放在桌上。
这个盒子看起来有年头了，也并不是多华丽，就是很普通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淡蓝色的蝴蝶结发夹。
顾辰言把发夹捏在手里，看的出神，不禁想起了那件事。
那时候顾辰言还在接受治疗期间，病情没有完全好。
也就是12岁的年纪。
那一天，他跟负责照顾他的人走散了，一个人，被一只大黑狗一路追赶，追着跑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公园里。
那只狗‘汪汪’的叫，叫是那个很大，体格也很大，他越跑，它就越追。
公园就在路边，不大，里面还堆放着几个很粗的施工水泥管子。
小顾辰言吓得直接就躲进了管子里，蜷缩起来，浑身都在发抖。
那狗的叫声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害怕。
就在他觉得下一秒，那只狗就会钻进管道里来咬他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挡住了管道口的光线，也挡住了那只大黑狗前进的方向。
同时响起的是一道稚嫩却让人安心的女孩声音。
“走开！不许过来！”
那只大黑狗似乎不怎么买账，冲着女孩汪汪直叫，只是不再上前了。
女孩瞪着它，手臂还是张开的，挡在管道口，呈现出一副保护的姿态，对着大黑狗装凶的吼着，还跺了跺脚，“走开！”
明显还带着奶音，一点儿震慑力都没有。
那只大黑狗似乎觉得没趣了，自己兴致缺缺的甩了甩尾巴，掉头走了。
小女娃的身高也就刚刚够管道的粗度。
她见那只狗终于走了，也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管道口，刚才也吓死她了呢。
管子里的小顾辰言，却觉得阳光下她那小小的背影，充满了让他心安的感觉，而且，他觉得好温暖，好想抓住这种温暖的感觉。
小顾辰言握了握拳头，湛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自从他出事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想伸手去碰一碰陌生人。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小女娃歪着脑袋看他，笑眯眯的热别好看。
“别怕，我把它赶走了。”
说话奶声奶气的，没有刚才装凶的样子了，甜甜的，更加可人。
小顾辰言只是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小女娃也不生气，“你不是迷路了？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吧，我可以让我爸爸送你回家。”
说着，小女娃冲他伸出小手，白白嫩嫩的小手胖乎乎的，掌心向上摊着，特别可爱。
小顾辰言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才淡漠了收回视线，摇摇头，仍旧没有说话。
远处有人在招呼这个小女娃，“怎么跑那儿去了，快回来。”
小女娃看着所在管道里的小哥哥，虽然冷冷淡淡的，也不说话，很没有礼貌，但是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