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其他人见小厮全盘托出后,不但没有将他处死,反倒是找大夫救他,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他们纷纷上前,也将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云矜离勾了勾嘴角,眸色幽深,一旁的秋实和冬至见云矜离这副神色,心中微微颤,她们知道公主怕是要动手了。
“很好,你们都如此坦诚,本宫就饶你们一命。”
说罢,她转身离开屋子,冬至跟上,秋实看着他们,他们眼中都是充满希望,将云矜离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秋实缓缓说道:“大夫已经去请了,你们莫要着急,你们且放心,公主说救你们就一定会救你们。”
话落,便退出了屋子,将门关上。
这一路上,秋实和冬至安安静静的跟在云矜离的身后,秋实看着云矜离这副模样微微有些心疼,没想到这些人都背叛了公主,今天染病的人就有四五个,这四五个里都是二夫人派来监视公主的内奸。
那剩下的还有没有,这些都是未知数。
冬至道:“公主,您方才既然已经套出她们的话了,那为何还要答应救他们,不把他们处理掉呢?留着也是祸患,指不定哪日反过来要咱们一口。”
云矜离笑了笑,目光微侧,看着她,柔声反问道:“冬至,你真的认为他们能活过今日么?”
冬至一愣,没有明白云矜离话中之意,公主不是答应了要救他们么?
秋实看着她,颇为无奈,冬至这脑子和霜露一样,都是不会转弯儿的,她解释道:“公主说救他们,其实不但救不了,反倒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什么意思?”
“公主亲自去看了那些生了疫病的下人,传出去不会让人觉得反常么,若是让北院的人知道,公主不但去了,还打算救他们,你认为北院的二夫人会怎么想?”
话落,她瞬间明白了,若真是如此,二夫人定会猜测那些人有没有对云矜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或者他们是不是和云矜离做了交易,让云矜离答应救他们。
无论是以上两种的哪一种,以二夫人的性子,他们都活不了,从上次二小姐的事就能看出。
“云刘氏让他们来,本宫就让云刘氏亲自送他们离开,这很公平,也不脏了本宫的手。”
说着,云矜离对冬至吩咐道:“去请大夫来。并且要大张旗鼓,人人皆知的去请过来。”
“奴婢知道了。”
冬至应了话便离开了,秋实走上前,看着冬至离开的背影,问道:“公主,除了那西厢房的那些下人,应该还有其他人,您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云矜离笑着摇摇头,反问:“秋实,你听过一句话吗?”
秋实不解,云矜离微微抬头,看着树枝上那些焦黄的树叶,微微晃动着,几片的枯叶也随之飘落下,她伸手接住,意味深长的反问:“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呵,秋实,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奴婢听过,这句话是说鸟没有了,弓也就收起来不用了;兔子死了,猎狗也就被煮来吃了。”说完,她也反应过来,这话讲的就是云刘氏。
那些人为她帮她监视公主,陷害公主,可是后来生了疫病,对她没有了利用价值,甚至还产生了威胁时,直接就过河拆桥,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公主,奴婢明白了,若是那些人真的死了,其他人定然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二夫人定然会生出心寒和恐惧,他们要想活命,就会来投奔公主。”
“等着吧,该来的一定会来。”云矜离将身上的披风拢紧,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方才沾染上的灰尘。
她缓缓道:“走吧,今日本宫要出门,府里的事都交给冬至和霜露就行。”
“是。”
锦院这边有丫头生了疫病之事传到了北院,云焦航和云洋因公务去上了朝,不在府中,府中也只剩下了云刘氏和云翡儿。
云刘氏得知此事后,便有些慌张,生怕锦院的疫病传了出去,她着急的问道:“这病怎么回事?会不会传到咱们北院来?”
春桃连忙解释道:“夫人放心,据说已经控制住了,将那些被传染的人都关在了屋子里自生自灭。”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正想说话,翠儿便走了进来,朝着云刘氏行了一礼,“二夫人,宝祥到了,她有重要的事要和夫人说。”
云刘氏心感不安,她让翠儿宝祥迎进来,宝祥身着一身粉色的罗裙,小脸生的清秀,她神色似乎有些焦急,进屋后连忙给云刘氏跪下,“夫人,不好了!咱们在锦院监视公主的人,基本都染上了疫病。”
“什么!”云刘氏拍案而起,脸色极为难看。
“这几日就陆陆续续有丫鬟长了疹子,起先没有在意,这几日忽然严重了起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他们隔离起来,没想到关起来的基本是咱们这边的人!”小丫头一边说着,脸色煞白。
云刘氏和春桃、翠儿等人早就退至一旁,不敢离宝祥太近,生怕她身上被感染了疫病,“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奴婢也不知,这疫病忽然间就来了。”宝祥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心里害怕极了,怕自己也染上了这种病。
春桃道:“公主呢?公主如何?公主可有感染疫病?”
云刘氏也反应过来,那些人感染不感染不重要,就算死了都无所谓,但是他们若是能让这个病让云矜离感染,那也是死得其所了,她这些日子收的气,也都可以全都吐出来了。
“公主没事,而且公主今日知道此事后还带着丫鬟去隔离的西厢房看了那些人,还吩咐了大夫过去给他们看病,说是一定要将他们治好。”
宝祥这话一说完,云刘氏的脸色微变,她眼底一阵阴鸷,盯着宝祥,沉声道:“你再说一遍,你说云矜离不仅让人去请大夫来看,还下令一定要将他们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