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澜在一旁冷笑,讽刺道:“刘大小姐也到了定亲的年纪,这年纪怎算是小?平都侯爱女心切,本殿和父皇理解尚可,然,嘉苑公主也是人生父母养,她又何辜?况且,她也是南秦的公主。”
慕宸佑站在一旁危险的眯了眯眼,拳头下意识捏紧了衣摆,脸上还是一惯的温和笑意,他温和的朝着皇帝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三哥此话差异,若是嘉苑公主同刘小姐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不过是刘小姐一时过失下了重手,伤了公主,这般却如此小题大做着实不妥。”
陈公冷笑:“五殿下,嘉苑公主如今可是卧床不起,一身是伤,这怎能说是小孩子的玩闹?!”
说着他顿了顿,话中带着挑衅:“传闻嘉苑公主钟情于五殿下,五殿下却是这般待她,五殿下这怕是会伤了公主的心吧。”
慕宸佑眸色一寒,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陈公一眼,朝堂中的其他大臣也在为此议论纷纷,慕宸澜见此也勾了勾嘴角。
太子站在一旁,眸色沉了沉,他下意识看向龙椅上的人,只见他手指正在时不时叩打着桌面,节奏极缓,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本殿与嘉苑公主只是兄妹之情,嘉苑公主亦是,如今讨论的是平都侯嫡女之事,陈公却是在朝堂智商谈论起皇子公主的私事,陈公越是不将父皇放在眼中了吗?!”
这话像是触了皇帝逆鳞,而慕宸澜只觉得慕宸佑愚蠢,竟说出这等话来,这明摆着就是恼羞成怒,果不其然皇上面色不改,他看了一眼慕宸佑,又看了一眼陈公,缓缓道:“老五所言极是,陈公你僭越了,朝堂上怎可妄议皇子与公主的事。”
陈公低着头,敛去神色,缓缓说道:“是臣不知轻重,请陛下恕罪。”
皇上道:“南秦有南秦的律法,既然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既然平都侯府的刘小姐对公主滥用私刑此事证据确凿,那便用南秦律法处置。”
“陛下!”平都侯惊呼。
皇上瞧了他一眼,又道:“但看在平都侯为南秦立下的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决定对刘小姐从轻发落。”
大臣们纷纷躬身,“臣附议。”
此事就算是过去了,皇帝问道:“可还有其他事,有事上奏,无事便退朝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慕宸佑看了一眼身旁的宋侍郎宋明堂,目光示意,宋明堂会意,而此时陈公道:“陛下,西北赈灾之事迫在眉睫,而如今陛下还未决定派遣哪位皇子前去西北。”
宋明堂闻言,向前迈了一步,附和陈公的话道:“陛下,陈公所言极是,如今西北赈灾之事绝不能继续拖下去,定京的灾民越来越多,若是所有灾民都涌入了定京城,这严重影响了定京的百姓们的日常生活。”
太子皱着眉,施粥坊是他设立,他当时不过想要解决燃眉之急,也知道施粥坊治标不治本,长此以往,定会出乱子的。
但是在这个期间内,他若是想出来解决方法,只是京城的流民越来越多,施粥坊近日开始有些供不应求,还让定京城大米的价格上涨,而父皇也因此大怒不止。
但施粥坊又不能冒然停下,不然让更多的流民全都饿死,这样的情况下,怕是会引起一场极大的动乱。
他看着皇帝,皇帝的目光幽深,破有深意的看着看着陈公和宋明堂,陈公和宋明堂本就是慕宸澜麾下幕僚,尤其是陈公,就是慧贵妃的母族,曾是开国功臣,手中的势力不可小觑。
思及此,太子心知,西北赈灾之事注定与他无缘,此事要么落在老五的身上,要么落在老三的身上,然而方才看着父皇对平都侯的态度,西北赈灾很大的概率要交到老三的手中。
只是,父皇向来忌惮外臣把控朝政,加上陈公功高盖主,若是交给老三,这不是助长陈公府的势力,高捧老三么?父皇为何要这么做呢?
“众爱卿以为,此事谁合适前去西北赈灾?”
一时之间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似乎在相互商量着对策,而陈公却是自信满满,他道:“臣认为,三殿下更适合前去西北赈灾。三殿下之前解决扬州边陲的流寇动乱有功,且还深的民心,如此西北赈灾之事,定能不负众望。”
而身下一位慕宸佑的幕僚微微上前,道:“陛下,臣认为此事应当派遣太子殿下前去,太子是未来储君,没有人比太子更适合此事。”
太子神色一凝,看向了那位大臣,慕宸佑这拱了拱手:“父皇,周大人言之有理,太子宽厚仁慈,爱民如子,且施粥坊一事还获得了民心,又是南秦未来储君,儿臣认为,太子更为合适。”
慕宸澜斜眼看着慕宸佑,脸色微冷,这是故意同他做对呢?
老五看来是为了方才陈公要求严惩平都侯一事,与本殿要彻底撕破脸了。
“陛下,臣等认为,三殿下更合适。”
三三两两的大臣上前,拱手上谏,皇帝仍旧是那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看着慕宸澜,心中却是冷笑了。
他这个好儿子,看来是收罗了很多大臣,对比太子而言,太子过于孤立无援了,反倒成了太子最大的威胁。
“人心所向,看来众爱卿都认为老三有能力担任此事,那西北赈灾一事,便交由老三处置。”说罢皇帝和气一笑,看着慕宸澜道:“老三,你可别让朕失望,你可是朕骄傲的皇子。”
慕宸澜眸色傲然,笑的十分自信,他上前一步,对皇帝躬了躬身,道:“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太子垂下眼,神色不明,慕宸佑却是笑了,颇有一种计划成功的意味。
云府。
平都侯府嫡女对嘉苑公主滥用私刑一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整个定京都知道了。
霜露闻此消息后,连忙跑回了锦院,云矜离刚上完药,有些恹恹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