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二婶婶用你家眷的性命威胁,可本宫瞧着并不是这么回事……你家里的生活富足,妻女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您的医馆和您自己的名声在定京城是数一数二,本宫看不出李大夫有被胁迫,倒像是……”
秋实接上,道:“倒像是被人收买了去。二夫人怕是承诺了李大夫,给你的医馆造势,说你是华佗在世,让你的医馆在定京城出名,再用金银收买你,让你做谋害公主的事!”
李大夫脸色发白不已,他不知如何辩解,他没有想到云矜离查到了所有事,他的确是收了云刘氏的钱财做事,他不过只是一时昏了头罢了。
再说了,不过就是开了一个安神茶就能换取银钱和名声,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无药可救了。
他医术高明,人人称赞他妙手回春,他想着若是被查出安神茶和安神香结合有问题,他也定能治好公主,于此何必如此得寸进尺的伤害他的家人!
但他不敢把心中所想的话说出来,只得低着头,云矜离冷着声,一字一句的说道:“李大夫,你身为大夫理应悬壶济世,救人水火,然而如今你罔顾人命,甚至谋害他人性命,你认为本宫该将你如何处置?”
李大夫道:“公主,草民真的知错了,请公主饶了草民这一次!草民再也不敢了!请公主放过草民一次!!”他用力的磕着头,磕着咚咚作响。
秋实轻轻笑了,她缓缓的走上前,说道:“李大夫是个聪明人,应懂得审时度势。”
他闻言,顿时一愣,从而看向云矜离,神色有些茫然,似乎没有明白云矜离话里的意思。
秋实见他似乎不太明白,便好心的解释道:“李大夫,您如今的处境您心里清楚,是要继续同二夫人联手同公主作对,还是弃暗投明,决定转向公主,与公主一起对抗二夫人,我想,您心里应当有数。”
她笑的十分灵动,而李大夫看着她,心里却是发憷,秋实继续道:“公主性子柔软,做不来强人所难之事,自然手下的人会蛮横了一些,这会不会对李大夫的家眷动手,这不是公主能够决定的。”
李大夫明白了秋实话里的意思,他连忙磕了一个响头,说道:“谢公主给草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草民定然会好好配合公主!”
云矜离嘴角微勾,秋实拿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拿出一锭金子交给李大夫,嘱咐道:“李大夫,公主向来赏罚分明,不会让你白白做事,这个金子是请李大夫办事的报酬,完事了公主会将剩下的报酬给李大夫补上……”
秋实拍了拍李大夫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的说道:“李大夫可别辜负了公主的信任。”
“是……是……是!!草民记住了!草民一定不会辜负公主的信任!”
云矜离道:“李大夫起来吧,别跪着了。”
他连忙起身,收好了金子,云矜离将那支碧玉簪子还给了李大夫,她道:“李大夫,二婶婶可是还在北院等着你过去给二姐姐看诊……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李大夫接过碧玉簪子,连忙道:“公主体内毒素积攒的越来越多,气血双亏,若是继续下去,怕是会伤及根本,甚至会渐渐的神志不清,成为痴儿。”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云矜离,生怕说错一个字,云矜离很满意,便道:“李大夫是聪明人,那请记得你方才自己说过的话,莫要让本宫失望了。”
“是……是……不会,草民不会……”
“李大夫医馆的名声是如何来的,华佗在世的神名又是如何封的,本宫都知道。这二婶婶能让它盛,本宫自然也能它衰,而且,李大夫你的妻女也还在本宫手中……李大夫还是不要耍花招的好。”
“草民明白!”
云矜离示意了秋实一个眼神,秋实会意,将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李大夫,请吧。”
李大夫弓背行礼,战战兢兢的说道:“草…草…草民告退。”
说罢背着医箱逃似的离开了屋子,秋实走到了云矜离身旁,不由得有些担忧,她道:“公主,李大夫会不会待会把公主供出去?”
“他不会,也不敢。”
秋实松了一口气,也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李大夫竟会为了钱陷害公主,将军可是带他恩重如山,他怎能为了眼前的钱财就对公主恩将仇报。”
“这世间本就人心难测……”云矜离心情沉闷不已,她尚不是原来的云矜离,心情都会如此低落,若是真正的云矜离怕是会感到如此心寒吧。
曾经父亲救下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如今为了钱财下毒害她性命,她的身边当真没了可信任的人,处在算计中,为了活下来步步为营,这孑然一身的孤独,一天天绝望的过活。
想着想着,不知怎么的眼眶骤然红了,心脏也在揪疼着,仿佛她就是原来的云矜离一般,能感受到她内心所有复杂的情感。
曾经的她和如今的她不也是如此么……
“公主,您怎么了?”秋实见云矜离忽然红了眼眶,吓了一跳。
云矜离摇头,指尖拂过眼角的泪,淡淡的回答道:“没事,只是觉得寒了心罢了。”
此时,冬至走了进来,神色肃穆的看着云矜离,道:“公主,方才奴婢在门口守着的时候,有一个丫鬟买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丫鬟?”
冬至眉头就皱起,有些生气的说道:“公主,这怕是二夫人派来的人,就是为了监视您的一举一动,她这是要偷听你同李大夫说话。”
“好在她们没有得逞。”秋实道。
云矜离讽刺的笑着,“看来,我这二婶婶对这个李大夫怕是也没有放心呢。”
秋实道:“公主,那咱们院子里那些二夫人派来的监视您的丫鬟怎么办?”
“锦院可不止一只老鼠,这一只一只的抓太麻烦了,本宫喜欢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