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酌翻了一个白眼, 她拾起一杯茶盏应对杀过来的剑气,郁肆比她更快,伸手一拽将她拉到怀里, 随以挥袖将剑气挡开, 击在一旁的窗木上。
周围的人都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要杀人吗,房门大开,好事儿的人伸长了脖子在外瞧,乖乖, 两男争一女, 女的看不清全脸,但是两个男的一个赛一个的俊俏。
来抓奸的这名男子模样面容硬朗,坐拥美人的那名更是清绝, 通身矜贵, 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爷。
风流韵事本就容易引人注目, 何况当事人那么耀眼, 很多人都是挤着脑袋要看,特别是被拥在怀里的少女, 不知道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竟能引得这两位公子哥,拔剑相向,争相抢人。
衣着都很华贵,难不成是后院失火, 美人爬墙一脚踩两条船。
尤酌心里很烦,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好歹也是有头有脸面的人,如今只能揪着披风斗篷,绝对不能露出多余的一截头发丝, 让人瞧出来,丢死人了。
她就知道,酒醒,两人就又要开始撒疯了。
“你希望谁赢。”郁肆拔开她鬓边的头发,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庞上。
尤坛再也看不下去,他看不下自己喜欢的人在他的面前和别人亲亲我我,一脚踢翻圆凳冲了上去。
一剑隔开两人,随即疯了一般,两人厮杀到一起。
尤酌认命闭上眼睛,“别在这里撒疯成不成,郁肆!尤坛!”
虽然看不清样貌,这声嗓挺娇脆。
客栈里面的东西都被打得稀碎。
尤酌捏着眉心,她指着窗柩,说道,“你们要打,就出去打!”
尤坛停了下来,他知道这家老板和赵依有交情,在别人的地方闹事儿,赵依会不满意,他用剑指着郁肆,“有种,就出来!小爷在三里林等你。”
郁肆手上没有任何的兵器,他与尤坛过了好几招,丝毫不觉得吃力,衣衫完好如初,就连一点点皱乱都没有。
尤坛擒住尤酌的手腕子,从怀里掏出来几锭银子丢到客栈的跑堂手里,作打烂客栈东西的赔偿,带着人走了。
他将尤酌带走,他就不信这狗皮膏药不跟着来。
不来最好!来就杀了他!
尤坛带着人刚出去,郁肆抽身跟上。
剩下一堂残乱的局面,还有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
尤坛带着尤酌一路到三里林,这里视野开阔,虽然叫三里林,却没有太多的林木。
尤坛的速度太快了,就怕身后的人追赶上,他带着尤酌也非常快,郁肆在后面都追不上他,他一落地,尤酌捂着肚子,面色苍白。
郁肆追上来了。
尤坛将尤酌拉到身后,直视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让他捷足先登,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说说你是什么人,坛小爷从来不打无名的狗!”
他今天就要看看,他是什么人,一脸的风流模样,一看就是容易招蜂引蝶的,配得上尤酌吗。
尤酌躬着身子,她本来就矮,又围着披风,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郁肆与他对战。
尤坛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外表像个纨绔子弟,身上那股压迫人的强势气息,让他有些吃不消。
就像是他之前对尤酌做的事情一样,尤酌为他怀的孩子一样。
他陪在尤酌一年了,半路杀出来的男人算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他今天就用这把剑尽数斩断。
郁肆永远都知道怎么气人,“本公子的身份,你配提上口吗?”
他对尤坛也没什么好话可讲,更不想给他好脸看。
“本公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公子是她什么人。”
“自以为是!我杀了你!”
说罢,尤酌冲了上去,两人扭杀到了一起,尤酌肚子疼的一阵阵紧缩,她站不住了只能跪摊到地上,揪着地上的草根,伸着手要叫人来,张不开口,怎么这么疼,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冷汗颗颗冒出来,划满了整张脸,打湿了尤酌的睫毛。
视线一片模糊,她看着前方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别说喊人,就是扯下披风的力气都没有了。
尤坛不是郁肆的对手。
他手里的剑也被抢过去,郁肆不想和他纠缠,剑尖指着他的脉搏,只差分毫,便能取他的性命,“你不是本公子的对手。”
欠揍地说,“你太弱了。”
尤坛一步步逼近,剑尖穿破他的皮肉,流出殷红的血,他仿佛没有痛觉,一双眼充满了愤怒,死死瞪着他,“没种的男人,来,杀我!”
他比郁肆矮了,声音却吼得高。
郁肆不杀他,他旋转剑尖,挑破他的皮肉,避开他的脉搏,“本公子有没有种,你不必要知道。”
“区区一个局外人。”实在一针见血。“自取其辱取上瘾了。”
尤坛怒了,什么叫局外人,他不是!
“你他娘放屁!你就是个表面君子。”
“连你寻来的剑,都是本公子的东西。”
这把剑是郁肆赏给清默的,严格意义上讲来,这把剑还真是郁肆的,尽管尤坛从清默的手中抢来了。
它也是属于郁肆的。
郁肆哪里不明白,他从来都知道,这个人肖想他的猫儿。
这句话简直扼住尤坛的喉咙。
他最听不得这句话。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成一团,尤酌拼了命地嘶吼,“郁肆!.........住手!”
尤坛脸上的表情都崩塌了,他恨不争气的自己,也恨不争气的尤酌。
她嘶声力竭喊这个狗男人做什么?!
他不相信自己能够打过他是不是!
尤坛扭头就见到匍匐在地上的尤酌,他终于察觉出不对,郁肆比他还要快一步。
手里的剑被他甩开,一个剑步冲上去,扯掉披风的斗篷,看到一张苍白到透明的小脸,唇的血色都被拔干了,脸上都是冷汗,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
郁肆脸上爬满了慌张,他的声音都在抖,“猫儿......你哪里不适..?”
“肚子......疼......”
郁肆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将人从地上抄抱起来,施展轻功离开。
他头次来赵依的医馆,是靠旁人指路。
“闪开!”
他脸色沉沉,好似要吃人一般。
排成队伍,等候看病的人都被吓到了,不明缘故,以为出了什么急症,连忙让出一条路。
赵依正在把脉,药童簇拥着郁肆抱着人进来,“师父,送来一个病患,您先看看她。”
这位公子生得俊俏,怎么唬着一张脸,要吓死人。
“去开方子吧,私下注意一些,少吃凉的。”赵依写了一张药方子给把好脉的病人。
抬头见到郁肆,怀里裹着的那个,脸色骤变,这不是她家娇花吗。
赵依连忙迎上去。
浅青色的的披风,还是之前她给尤酌买的,浅青色料子,嫩芽抽条的那种绿,料子才出来的时候,江南一阵风靡,赵依便托人给她裁了一件披风斗篷。
早上不是好好的,现下是怎么了。
“快!将人放下。”
赵依才摸了脉,就知道是动了胎气,“快去熬安胎药。”吩咐了药童,她去拿针包。
安胎药三个字,郁肆听得分明,他僵站在原地。
赵依拨开尤酌的披风,微微隆起的小腹,他也看的清清楚楚,尤酌怀孕了。
尤酌怀孕了!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在这一刻,被这个消息砸得发懵,砸成了聋子,脑子里都是孩子,怀孕的字眼。
他当爹了......
他有孩子了。
尤酌和他的孩子。
虽然他在平津侯府早做了算计,这一天的来临还是让郁肆被雷劈了,几欲失神。
她叫郁肆把人扶起来,喊了两声,他才有反应。
清了场子,放下垂帘,还好之前配的安胎药丸,还有一些,连忙给尤酌喂了一颗,将她的头发拢到一边去,给她针灸。
孩子不足三月,很容易动了胎气。
尤酌虽然喜欢胡来,对这个孩子她还是上心的,从事小心不说,就连吃食也注意,怎么突然动了胎气。
给尤酌喂了安胎的汤药,看着她睡下。
赵依叫郁肆出来。
“郁公子,你对我的侄儿做了什么,她怀孕了,禁不得颠簸。”
郁肆透过朦朦胧胧的窗纱,看着熟睡的尤酌,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觉得说不出话来。
也是头一次逃避别人的目光。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话里有认错。
郁肆没有看赵依,终于知道怕了?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赵依有心骂他一顿,但看到他也不太好看的脸色,整个脸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看来之前,郁肆不知道尤酌怀孕了。
他追来江南,不是因为尤酌有个孩子,而是单纯的为了她这个人。
想到第一次来的时候,郁肆的那副嚣张模样,和现在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竟然也知道怕,也知道慌了。
赵依到嘴边欲要责备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好好守着。”
郁肆连忙点头,呆呆愣愣的模样,赵依勾唇笑了一下,她之前帮人接生,接到孩子的男人也是这副模样。
他这副模样,说明还是期待的,还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吧。
郁肆回到尤酌身边守着她,替她掩了掩被褥的边角,尤酌呼吸平稳,睡得正沉。
“猫儿...”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区我都看到了,最近真的太卡了……写了一直不满意,删删改改,希望大家谅解。
要是不开心,梨衣给大家跳个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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