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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善住惯了富丽堂皇的地方, 一般的客栈都入不了她的眼睛,挑了一个最大的客栈,选了一间顶顶好的上房, 在这里住下了。

    匆匆吃了东西,她简单收拾一下,就往赵依的医馆去,迫不及待奔跑,连过往的行人都险些被她撞到。

    合善随身的婢女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小姐, 你等等奴婢。”

    要是这位小姐,生得貌美如花一些, 或许能制出一下娇俏追赶的场景。

    婢女就怕一不留痕跟丢了,在后面拼了命的追赶。

    赵依回江南后,忙碌许久, 临近夜晚时,只还剩下最后一个病人。

    神依婆的牌匾是江南人送的,悬在一旁, 将医馆两个字的招牌都盖了下去。

    合善一进门就哭,正在去抓药的药童, 以为她患了什么急症, 放下手里抓着的药材, “姑娘,你怎么了, 快些起来。”

    合善不起,作天作地的哭,“救救我吧,神依婆。”

    “姑娘何处不适?”上门来求医的人太多了, 这样的情况不少见,药童慌开头,接了人,先眼观全身,见她四肢无恙,也就静了。

    赵依常教导,为医者,心态尤为重要,率先要自己不慌,才能够静心凝神,安抚患者。

    “我.........我被夫家丢弃了......”

    “啊??”药童听闻此话,哑然失语,被夫家抛弃不是应该报官吗,怎么冲着医馆来。

    “何事哭哭啼啼?”赵依在里面给尤酌配安胎的药方,听见外头喧闹,以为有人来闹事。

    “师父,您来的正好,现下这个情况,您.........”还没等药童说完,合善见到赵依,当下肯定她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人,转头对着她哭诉,“神医,求您救我。”

    赵依放下手中的药材,“姑娘请坐。”吩咐药童给她拿把交椅。

    赵依混进过长公主府,却没见过长公主合善,两人没发过照面,和赵依打过照面的人留在了长公主府。

    合善坐下擦擦眼泪,伸出手给赵依看脉。

    实际躲着观察赵依,原以为神依婆是个年迈的婆子,谁知道竟然这样年轻,比太医院里面的人都还年轻,至多三十岁左右。

    江南人为何叫她神依婆?

    合善思来想去,心底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是因为有什么驻颜之术,能永葆青春美貌。

    思及此,合善看得更仔细了,那双眼睛几乎没从赵依的身上下来过,巡了好几个来回。

    赵依看了看她的脸色,结合脉象,“姑娘底气不足,有些贫血,吃喝注意,早些安寝,开几贴药方熬了吃,保证期药到病除。”

    多的话,赵依没说,合善面色发黄,分明是纵欲过度,看起来年龄不小,实际上也不过十几岁。

    她下意识把合善当成胭脂巷的女子了。

    看她衣着华丽,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裁得起的料子,要是家境不错,有人管教,又何苦会这样,女孩子的清白何其珍贵。

    这意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夫家。

    赵依开了药方,要起身,合善一下子跪到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连忙拉人起来,“姑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话,不要跪我,快快起来。”

    “实不相瞒,神医,我此番来找您,希望你能帮帮我,若是您不应我,我便不起来。”

    合善的婢女,在后面也是掩不住面上的震惊,公主傲慢无礼,目中无人,除了当今圣上,从来没有跪过别人,如今为了能入驸马的眼睛,这也算是豁出去了。

    这般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赵依拉她不起,只能蹲下去与她平视,“姑娘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能帮你的,我尽量帮就是了。”

    合善摸摸自己的脸,开始编戏,“我好不容易寻了个人家嫁过去,谁知夫君嫌弃貌丑,从未碰我,我四处打听得到神依的名号,希望您能帮我改头换面,无论多少报酬我都愿意,希望神医帮我。”

    想要改头换面是真,赵依为难说道,“这.........”

    她从未帮人改头换面过,心里虽求此术,却一直不得动手。

    赵依犹豫了,她也怕失败,若失败了,合善想不开怎么办,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要是毁了,她想不开,这可是一条人命。

    赵依没说话,就代表她能做,只是愿不愿意做。

    合善越发哭,她抱住赵依的大腿,“神医,只有您能救我了。”

    “姑娘先起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合善欣喜若狂,“神医这是应我了?!”她喜的连忙站起来,抓着赵依的袖子不放。

    “实不相瞒,改脸一事有风险,我的把握不是很大。”

    赵依愿意尝试,就是不知道合善了,她得先和她说明情况,若是失败了,后果她要自己承担,“我愿意尝试,但失败的后果姑娘自己承担,若要做,你需要和我签订契约,签字画押,证明此事与我无关。”

    “我愿意的!”她不愿一辈子顶着这幅丑丑的模样过日子。

    赵依药童取笔墨纸砚来,当下便写了意外契约,合善看也没看,直接签了,旁边的婢女话都没说上几句,那里来得及劝阻,叫她小心为上,只能扶额叹息。

    公主实在太冲动了,她怎么能够看也不看清楚就直接签上了她的名字,实在是荒谬。

    赵依邀请合善进内院谈。

    给她倒一杯菊花茶,赵依跟着坐下,她拿了一幅薄纱的手套带上,仔细端详着合善的脸,摸摸她的颧骨,下颚骨,额头,又看了看牙齿的排列,颠颠她脸上的肉腚子的松软,扒拉扒拉她的眼角。

    合善面皮松弛,暗黄粗糙,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需要调理内里,下几贴药就好了喝喝就好。

    她的骨头需要削一削,方位正了就好,牙齿整齐不影响,掂量着看,底子不算太差。

    赵依聚精会神,合善从袖子里摸出一幅画像,递给她问道,“神医能不能参照着,这名女子的样貌给我弄。”

    赵依展开画像,大惊失色。

    这不是她家的娇花吗,合善从哪里弄来的画像。

    赵依不动声色,心里打鼓,一时之间摸不清楚,合善到底是不是江南本地人。

    但凡来医馆的人,部分人都知道尤酌是她的侄女,尤酌经常来这里打照面,合善第一次来,既然不知道尤酌,她又是哪里来的尤酌的画像呢。

    赵依佯装不认识,假意问道,“姑娘何处寻来的画像?”

    “又为何要参照着这幅模样弄呢?”

    合善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我家男人见了此女,走不动道,整日魂牵梦萦,我便寻人画了她的模样,想叫神医助我与她相似,好叫我家男人回心转意,看我几眼,能随我一同回家过日子。”

    “姑娘是梁京人士?”

    “是。”合善也不打算隐瞒。“我是梁京来的,夫家姓冯,我叫冯合善。”

    赵依在心里捂脸叹息,她家侄儿也不是国色天香的长相,怎么去一趟梁京,惹了这么多人,处处桃花开,招了一个桃花来到江南不算,怎么连另一边的家属也来了。

    “能弄吗。”

    “额.........”赵依缄默了,她要怎么答话,即使弄出来,也不可能相似啊,她的本意是磨磨骨,修修皮相,将合善转变成异域的相貌,

    可要是她想弄成尤酌那副模样,即使她弄成了,也不可能啊,尤酌天生骨架子小藏肉,个头不高,就算脸像了,旁的地方,身材,神韵这些地方怎么可能像呢,合善比尤酌高壮了一个度不止,套她的脸上去,岂不是违和怪异。

    尤酌白的毫无瑕疵,合善的肤色偏暗黄调,一下子根本调理不顾好,只能慢慢养。

    这实在太不能了。

    赵依好言劝解,“画中女子实在没什么出色的地方,姑娘身形高挑,与之实在不符,换成别的也不差,会比画中女子更有优势。”

    弄一张和她酌儿一样的脸,那岂不是找死。

    莫说别的,她就是看着都膈应,这怎么可能。

    换了脸,那不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神医没有把握吗?”合善依旧想要再争取一下,那小妖女的优势不小,尽管她也觉得尤酌生得不怎么样,但是其庸喜欢她的脸啊。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赵依抄起一把细长的刀,在指尖转来转去,手起刀落,削掉一块桌角,合善吓得捂了嘴。

    “也不是不可以,姑娘看地上削落的木块,画中女子脸型瘦削,姑娘下颌骨突出,大概也需要削掉这么一块,削得越大,成功的几率就越小,若失败.........”

    接下来的话,赵依用摇头代替,她还咋啧两声,以示恐吓。

    合善看着亮闪的刀,登时就怕了,“神医说了算就好。”

    “好。”

    梁京城的水患在平津侯的带头治理下,很快便井条有序,回到正轨。

    除却平津侯府受到的赏赐最多,紧随其后的便是新晋驸马爷冯其庸。

    他之前在梁京空有虚名,因一张玉面而出名,如今却有实打实的赞誉了,冯丞相对他忍不住的赞赏。

    忙碌了近半个月,有半个月没回公主府。

    冯其庸如今踏进这里,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挖坑引水,整日实在太累了,他浑身上下练出来不少的腱子肉,累了就躺着睡,如今真是难得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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