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段一时都是无话，但也没谁挂断电话。
小一会后，叶震霆向她问道：“衣衣，你带宝宝过来吗？”
“看情况吧，这两天外面风大，我怕他来回奔波会感冒。”
“那……那就不来吧。”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宝宝一定还记恨我呢，不来也好。”
这话让温衣衣听着有些难受。
她向叶震霆承诺道：“等我们回来海城后，我会带他来见你。”
“好好好。”叶震霆一叠声地应着。
再又沉默。
这一次沉默是由温衣衣打破的。
她纠结犹豫一下，还是问叶震霆：“顾淮南找你了解完情况，说什么了吗？”
“他说等到江蓉的判决结果出来，他会跟叶玲然退婚，要我有个心理准备。”
“嗯，那明天见吧。”
“明天见，衣衣。”
温衣衣主动挂断电话。
她跟叶震霆的关系顺其自然。
至于顾淮南……
顾淮南在警局就说过，他会跟叶玲然退婚。
至于退婚的原因……不管他信不信叶玲然无辜，四年前的旧事、他海边醉酒那回事都会动摇他跟叶玲然的关系。
他应该不喜欢叶玲然骗他。
只是，他要退婚，江蓉会同意？
隔天中午，温衣衣跟叶震霆见面吃饭，饭后一块去了风眠公墓。
风眠公墓二十九号墓，是她母亲温朵的长眠地。
温衣衣在墓碑前放上百合花束，叶震霆放了酒水点心。
两个人一块擦拭了墓碑上的灰。
“妈，我跟叶震霆一块来看你了。”温衣衣蹲坐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还很年轻，比她大不了几岁。
她在墓碑边坐下，叶震霆也向墓碑说道：“小朵……我跟衣衣一块看你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目光始终躲闪。
叶震霆不敢直视温朵的遗照。
温衣衣知道他心里有愧。
但有愧又如何？有些事她就是想让他面对。
小一会后，叶震霆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状态，小声说道：“衣衣，我其实一早……衣衣，我是被利欲熏心了，我以前只看重自己的事业，只看重名利，可是现在，真正从高位上退下来了，反倒很多事都看开了。不过衣衣你放心，以前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以前的事一定不会说出去……
温衣衣抿唇，她知道叶震霆说的是什么事。
她母亲是叶震霆的前妻；
她母亲的死因是叶震霆出轨，被逼跳楼……
以前，她担心这件事曝光后会有人言语中伤她母亲，就像网友中伤潘越的妻子一样。
她自己也因为心怀愧疚一直逃避。
但是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境似乎变了。
“是，我以前是交代你保密，不想让事情被曝光，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温衣衣向叶震霆说道：“我以前总是顾虑很多事，但是现在想想，如果我一开始就曝光叶玲然母女的丑恶形态，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许多事了。”
逝者长已矣，而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她自己也必须直面愧疚，直面现实。
让仇人付出代价就是直面现实的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