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出包厢吹吹风而已，完全没料到会见到顾淮南。
他这是站在包厢外面多久了？
“温小姐，好巧，你也在这？”秦朗故作惊讶地跟温衣衣打招呼，笑道：“顾总也刚到这里呢。”
“是吗，还真巧。”
温衣衣向秦朗回以微笑，再重新看向顾淮南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顾淮南站立在原地，不动作，也不说话。
被秦朗缓下来的尴尬气氛再次弥漫。
“小衣衣，你站门口干嘛？洗手间包厢里有啊。”
边良宇见温衣衣走去了包厢门口，再又停在那里，跟了上来。
自然，也看到了顾淮南。
“顾总，您这是过来用餐？好巧啊。”
“不巧，我是为温小姐而来。”
顾淮南从边良宇边上绕过，进到包厢门内时交代服务员：“再加一套餐具。”
温衣衣：“……”
边良宇：“……”
“不是我约他来的。”温衣衣急于撇清跟顾淮南的关系，低声向边良宇解释。毕竟在外人的认知里，她跟顾淮南当真不算也不该熟识。
边良宇闻言，脸上的那点不悦消失，取而代之的尽是满意。
她跟他解释，是不是就代表害怕他误会？
她很在意他的感受。
“没事，我信我家的小衣衣。”边良宇揽住温衣衣的腰，笑道：“你比其他女人乖多了！”
温衣衣简直气绝。
她抓住边良宇的手，要将他的爪子拨开，但如芒在背的凝视感，却又制止了她的动作。顾淮南跟他身后的秦朗，都在看着他跟边良宇，目光很冷、目光很无奈……
她跟边良宇之间的互动，或许像极了调风弄月。
她放开手，任由边良宇将自己揽回坐席。
“边总，多一个人你应该不介意吧？”
“有你在就好了。”边良宇对温衣衣的表现越发满意，偏偏眼角的余光里，顾淮南的脸色臭到滴墨，这更让他满意了。此时不宣示主权更待何时？
他把自己的餐具移到温衣衣边上，细心地给她布菜。
“这个银鳕鱼不错，你尝尝。”
“这个竹荪汤挺鲜的，松露豆腐羹也不错。”
“来，试试这个，虽然是最家常的胡萝卜，但他们家做得很有特色。”
顾淮南突然伸筷子，将刚到温衣衣碗里的胡萝卜夹走。他随意道：“你吃胡萝卜过敏，服务员，给换餐盘。”
她不只是对胡萝卜过敏，还很难接受那有点闷的气味。曾经他跟她在一起时，也会为她布菜，却不会像边良宇这样，全凭他个人的喜好。
他从不会让她不喜欢的东西，沾上她的餐具。
温衣衣跟边良宇，各自的动作都顿住了。
秦朗在一旁看着，嘴角也不禁抽了抽。
只有他知道，对于顾淮南来说，“温衣衣”这个人有多重要，这个人对应着的喜好又几乎成了一种符号，烙印进骨血里。
他这一次，或许并不是想宣示什么，只是下意识，自然而然的行为举动。
果不其然，话说完，动作结束，顾淮南眼中也有过一丝茫然。只是他的眼瞳过于深邃，那样不经意的一点情绪太难被人捕捉。边良宇没注意，温衣衣更是没能看到。
“不用了。”她谢绝了顾淮南的好意，自己夹了快胡萝卜入口，慢慢咀嚼下咽，“顾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道菜的味道确实不错。”
“啪嗒。”
顾淮南手里的筷子，猛地被放落。
“顾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边良宇扳回一局，心情正好得不行，分明的质问的内容，却又欢脱的语气。耀武扬威的意味反倒更重。
顾淮南浅笑了一下，不答。
他不想说话的时候，从来没人能逼他开口。
“顾总可能是记错了。”温衣衣适时开口，扯了扯边良宇的衣角劝道：“吃饭吧，今天的菜品确实都不错。”
边良宇心里不爽，但此情此景下确实没必要跟顾淮南闹翻。
他好不容易跟温衣衣吃顿饭。
“你眼睛是多少度？”他问她。
“……我不近视。”
“那你整天戴着眼镜干嘛？”边良宇顺手就摘掉了温衣衣的眼镜，看着她鼻梁上的那点压痕，又伸手碰了碰，“你皮肤还真好。”
肤若凝脂，又白皙胜雪。
温衣衣不喜欢这样亲密的言行，但所有的抗拒因为顾淮南在这里，又变得不是那么不可忍受。
顾淮南拿过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秦朗的手机紧跟着有特关消息弹出。
他看过一眼，顿时冷汗涟涟。在顾淮南身边呆久了，他的眼界跟兴致也都算是很不错了，可是这才一顿饭的时间，也就一顿饭的事……
至于让自家老板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吗？
他不敢问，只能执行。
两分钟后，边良宇手机铃声响起，是郑岷的电话。
“什么事？”
“边总，有大事找你商量。”郑岷的语气很是沉重，补充道：“城东玉石矿的竞标不是这周五就出结果吗？可是我们刚刚接到通知，结果的公布时间后移。至于原因……听说是顾氏修改了竞标书，追加五亿的投资。虽然不合规矩，但并没有明文规定说不允许……”
所以，边氏原本还能有五成的把握，现在……现在料他也想不到还有几分把握了。
“好，我马上回来，组织全公司高层开会。”
边良宇挂完电话，满脸沉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顾淮南现在已经死一千遍了。
“你有事要走？”温衣衣问他。
“是，我先送你回去。”边良宇不想再搭理顾淮南，抓了温衣衣的手要拉她起身，“改天我再请你吃饭，算是赔罪了。”
赔个什么罪。
一场接一场的鸿门宴。
温衣衣其实有些暗自庆幸，跟顾淮南一起呆在包厢里，即便不起冲突，也浑身不舒服。
她顺着边良宇的意思起身，脚踝却被某物一勾，身形不稳，跌坐回去。
“怎么了？”
“没事。”
温衣衣再想起身，半掩在桌布下的大腿却被摁住了。摁在她大腿上的东西，是顾淮南的脚……
顾淮南端坐在原位，始终不曾吃任何东西，只是淡然地看着她跟边良宇，右手指尖点在桌面，一下又一下。
他的脚，在往她大腿内侧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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