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小宁城轻松拿下的消息传到马城时,已经是当天的入暮时分。xyj
颜良听闻消息后很是笑了半天,自己手下的幕僚将领们果然是成长了,毋须自己没日没夜地操心了。
至于辛儒等人擅自决断释放了素利之事则被颜良直接忽略了,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他们出发点是好的,结果也是好的,那何必在意这些小细节。
嗯,我颜某人可不是空一格常凯申,不玩前线微操。
颜良本以为需要马城兵马休息完毕后再进逼大小宁城,既然现在毋须费这个力气,那边适当安排安排后就出发去宁县。
因为马城长期被阎柔霸占,代郡太守实际上是管不了代郡之事。
如果按照这个常例,颜良自行任命马城官吏也无可厚非。
然而颜良却没那么做,毕竟他只是度辽将军,有节制沿边诸郡兵马的权限,但却不能名正言顺地插手地方政务。
所以他派人去高柳城通知代郡太守,表示把马城重新交给代郡太守管辖,这马城的官吏自然也就由代郡任命。
代郡太守收到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前些时日当他听闻颜良一战拿下马城时为颜良兵马的强盛大为震惊。
当时他也生出过是否能把手伸去马城的心思,但却被他的功曹所阻。
功曹言马城原先被阎柔占据我们无力管辖,眼下颜良拿下来我们就要伸手说不过去,府君不见那颜良比阎柔更凶悍几分么?至少也要等到颜良离开马城才恰当。
代郡太守虽然微觉遗憾但也觉得此言有理,想想颜良的兵马他就不敢乱动。
没想到时隔几天后,颜良居然传信给他,让他接管马城。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在马城之下颜良一战大败阎柔与鲜卑联军,生俘阎柔,斩敌无算。
代郡上上下下闻听这个消息俱都目瞪口呆。
纵横幽州十余年的阎柔竟然就这么败了?
还是代郡功曹反应最快,说道:“听闻贼首张燕啸聚黑山近二十载,手下部众最多时号称有百万之众,度辽将军到常山不满一年就平灭贼患,这阎柔虽然凶悍,但根基比之张燕大有不如,如此看来被度辽将军一战克定也不足为怪了。”
其余人俱都出言附和,代郡太守也点头称是道:“功曹所言甚是,如今既然度辽将军要命本府接手马城,任命官吏,本府就勉为其难答应下来。本府思来想去,以为由在座诸位诸君中选任一人代行马城长事,诸君可愿毛遂自荐?”
代郡太守此言一出,堂内众人却无人响应。
开什么玩笑,阎柔虽然灭了,但难保没有他的余部或者鲜卑人再度闹事,这马城长可没那么好当的。
眼下颜良在,一切都没问题,可颜良肯定会走,届时若有人借机报复怎么办?凭代郡郡兵能行么?
代郡太守本以为自己抛出的是个香饽饽,没想到无人愿捡,也是有些尴尬,便看向了功曹道:“功曹可有合适的人选?”
代郡功曹姓程名祺字伯友,乃是本地大族子弟,其父程绪曾为大司马刘虞从事,因立谏刘虞不可往攻公孙瓒而获罪被斩。
程祺与其父一样都十分有担当,他看了看同僚们,发现同僚们都避过他的眼神,便道:“启禀府君,若无人愿往,在下倒可暂行其事。不过……”
“不过什么?功曹但言无妨。”
“不过马城久被阎柔占据,境内胡儿纵横,若无一支兵马驻守恐难保万全。”
代郡太守沉吟道:“功曹所言有理,不过代郡郡兵本也捉襟见肘,这样吧,我分予你两百人去,你到马城后再自行招募县卒,如何?”
程祺心里暗骂道两百人抵什么用,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下吏谢过府君,然而仅仅凭本地人手恐怕也难以弹压那些粗鲁凶顽的胡儿,在下倒有一策,或可起奇效。”
“功曹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下吏想着,既然度辽将军一战克定阎柔与鲜卑联军,必然威震贼寇,府君不若请度辽将军分出一支兵马留驻马城左近,即便兵马不多,只消有度辽将军的名头在此,料贼寇不敢轻举妄动。”
代郡太守本就没什么主见之人,闻听此计道:“妙!妙计!度辽将军本就有节制沿边州郡防务之则,请其留下一支兵马也顺理成章啊!”
程祺道:“既然府君有求于度辽将军,那也不可不许以适当的好处。毕竟前度度辽将军途经高柳时,府君款待就算不得周全,此番若是无所表示,怕是以度辽将军的跋扈,恐不会应府君之请。”
程祺说话还是十分懂得艺术修辞的,先前颜良经过高柳,代郡太守吓得直接请他吃了个闭门羹,连粮食都没给多少。
当时代郡太守当然想不到颜良仅仅凭数千骑能取得这么豪华的战果,此刻想要弥补却也为时已晚。
颜良跋扈之名众所周知,但凡和他作对的大都没什么好下场,比如郭图、马延之类,代郡太守也十分忧心地道:“那依功曹之见,当许以什么好处?”
程祺道:“府君不妨许以度辽将军留下这支兵马的粮秣供应,且前时有一队商贾为度辽将军为间,府君不妨对这支商队减免关津税。”
代郡太守道:“这减免关津税都好说,只是负担粮秣嘛,你也知晓代郡府库不丰,却是为难啊!”
程祺道:“府君,马城素来是草原各族来往汉地的市易地点之一,只消维持这处市易地点的稳定,害怕供应不了兵马粮秣么?”
代郡太守急着想要把手伸向马城,看中的便是马城市易的好处,下意识地便不想与人分享这个好处。
不过他也知道程祺言之有理,若不想付出怕是难以得到这份好处,略一考虑后答道:“好吧!我这便允了,此中细节还当由功曹亲往马城与度辽将军交涉。”
程祺道:“还请府君修书一封,在下当持书前往面谒度辽将军。”
第二天一早,程祺便带着挑选出的二百代郡郡兵前往马城面谒颜良。
当颜良看过代郡太守的来信后心中一乐,他正愁没有插手马城事务的契机,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么。
他看代郡功曹程祺站在面前不亢不卑的样子,颇有几分干练气度,问道:“如此说来,程功曹将留驻马城暂署县务了?”
程祺道:“在下不才,实无治县之能,不得不为府君分忧耳。”
颜良问道:“不知功曹就任后,当如何作为?”
程祺略一思考后便答道:“马城地处偏狭,民人凋敝,境内汉胡杂处,若仅凭耕种,只可使民人温饱而已,故而当恢复马市,吸引来往商旅往来,方是兴盛此地之法。”
颜良微微点头赞许道:“功曹此法中允,不过来往汉胡人等多了,维持城内治安和交易公平之事你可有把握?”
程祺实话实说道:“若仅仅凭在下实无把握,但若能借得将军些许威风,在下有信心能管好县务。”
颜良心道这是个明白人,说话也好听,便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代郡的请求,留一支兵马在白龙山为你撑腰。”
“只消你好好做,我也会在大将军面前为你美言一二,把暂代去掉,换一个实任。”
程祺大喜道:“在下谢过将军照拂。”
其实不消代郡太守提,颜良也要在此处扎上一颗钉子,毕竟马城和宁县是与草原民族贸易的重要窗口。
他辛辛苦苦来到这里走一遭,若不捞些实利回来,岂不是太对不起将士们的冒死奋战。
有一支兵马留驻此地,再加上代郡太守许诺的对苏氏商队关税减免,以后颜良控制的商队可以源源不绝从飞狐陉进入代郡来到此地贸易,其中的利润自然足够诱人。
白龙山正是代郡与上谷郡,马城与宁县的交界处,其地势险要,后世明长城的就在此修建。
以白龙山为据点,完全可以影响到马城、宁县、广宁三地,也可以更方便地与轲比能与素利这两个鲜卑棋子联系。
总之好处多多。
马城之事安排妥当,颜良便启程往宁县出发。
途经白龙山口时,直接吩咐留下一队人,让随军工匠带领俘虏们在东西两边山口修建屯驻兵马的堡寨。
来到宁城后,此战几大主角辛儒、牛大、夏侯衡、仲遐都已经等候在此。
颜良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辛儒素以果敢任事见长,此次监督牛大诸部成功拿下大小宁城功不可没。
虽然他在谋划上可能不及庞统,但能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环境中做出正确决断,并完美施行也是至关重要。
颜良拉着辛儒的手臂道:“伯宁,吾之臂膀也!”
辛儒一面谦谢,一面用眼角余光瞄向时时站在颜良身侧的庞统。
庞统好似也注意到了辛儒的打量,只是他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仿佛真心为辛儒建功而高兴。
辛儒见庞统丝毫没有羡慕嫉妒或是不甘之情,不免心中微惭,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刻意了。
颜良拍拍牛大的肩膀道:“先前你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此次总算是独立率军作战,还当再接再厉。”
牛大呵呵傻笑,心想是不是借机向将军提出和珮儿的好事,不过就在牛大发呆的时候,颜良已经越过了他来到仲遐面前。
先前看前线传回来的战报说仲遐带领本部智取宁城西门,并在西门处布设防线硬抗宁城守兵许久时,颜良便对仲遐刮目相看。
在颜良的印象里,仲遐的作风偏软,也就是有些油滑,并不太愿意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然而看着眼前的仲遐身上裹着不少纱布,有些纱布上还隐现血痕时,颜良对于这个少年的印象不得不有所改观。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有人喜欢取巧一些无可厚非,只要在关键时刻能硬得起来,顶得住压力,扛得住重担那就是个好儿郎。
颜良上上下下把仲遐好一番打量,问道:“伤势如何?不碍事吧?”
仲遐道:“禀告将军,不碍事,还能战!”
颜良笑道:“呵呵!先养好伤再说吧,不然我可没办法与你父亲交代。”
说着颜良直接解下腰间的佩刀递上道:“此战你表现甚好,功劳自当一一计算,此刀是我个人赏你的!”
仲遐先是一惊随即大喜,激动地伸出双手接过佩刀,单膝跪地道:“末将谢过将军赏赐!”
颜良一把把他拉起来道:“军中不兴跪礼,不必坏了规矩,今后好好表现便是!”
留下激动万分的仲遐,颜良来到夏侯衡面前,看向这个曾经在济水边一跃而下刺杀他的少年。
比起初出茅庐时,此刻的夏侯衡好似一把经过无数次锻打的宝剑,已经去除了鲁莽、冲动、粗心大意等缺点,取而代之的是果敢、刚强、懂得思考等优点。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夏侯渊数子中夏侯霸、夏侯称、夏侯威、夏侯荣、夏侯惠等人都各有长处,或寥寥数笔,或长篇记载,只有他们的长兄夏侯衡默默无闻,只是袭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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