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颜良所居的大营深处行去,给王淩带来的震撼就越大,因为他所见的每一部军队都显得如此精锐,装备精良士气旺盛训练有素,完全不是临时拉来凑数的青壮。
要知道,养兵可没那么简单,不说兵甲,便是军粮便是极为沉重的负担。
这一次高幹带来了六千多州兵,已经占了州中常设武备的近一半。
这些州兵完全脱产,有足够的训练时间,算得是一支比较精锐的部队,平时都布设在州中各个要冲之地。
在出征之前,王淩以为,凭六千州兵足以在黑山之间横行,等闲山贼更不在话下。
然而他扪心自问,并州兵比之常山兵如何?
结果他发现,大有不如也!
就比方说高邑营、赵国郡兵在一场恶战之后,仍旧保持整齐的队列和严整的装束,能够安静无声坐在地待命,这一点并州兵就做不到。
王淩也曾随军与鲜卑人,与山贼打过仗,见识过州兵们的表现,知道州兵们在作战之前还能在军官们的约束之下保持严整的队列,但一场大战后,肯定就松散了下来,想要重新整队还得花费老大力气。
这号称精锐的州兵尚且如此,各郡的郡兵县卒,乃至于守卫关隘的关兵更为不堪。
而眼前虎头山下的各营兵马,看去足有万余人之多,竟然只是颜良以一郡之地所供养,且比之并州兵还要精强几分,怎不令王淩内心震撼。
所以当王淩站在大营外请见,门卒答复他讨逆将军忙于军务暂时没空见他时,王淩竟然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津津有味地站在营门口,观察着周边的一切。
最后,王淩的目光也如同那些等待中的士卒一样,被飞燕寨的战事所吸引,看得聚精会神,看得仿佛身处其间,亲身化作攀登的健卒,化作操砲的砲手,化作发弩的弩手,化作指挥的军将。
“王别驾……王别驾……”
直到一名文吏模样的年轻人来到王淩面前,向他躬身行礼并说着什么的时候,王淩才醒觉过来,连忙回礼。
“呃……足下刚才说什么?请恕在下刚才没留心听。”
前来接引王淩的正是军谋掾辛儒,他笑道:“没什么,只是与别驾言,将军此时正好有空,请别驾入见。”
王淩忙道:“噢,太好了,请足下带我前去……呃还未请教足下姓字。”
辛儒不以为意道:“讨逆将军幕下军谋掾颍川辛儒,草字伯宁,见过别驾。”
王淩初时还以为眼前这个比自己岁数小几岁的年轻人亲自到营门处来接待自己,应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料竟然是军谋掾辛儒。
王淩从小舅子郭淮的信里,以及与常山主簿田灿的闲聊中听闻过讨逆营中设置的军谋、宣导等文吏,知道军谋掾辛儒是颜良幕下极受重用的人物,当下哪里还敢怠慢,立刻郑重地补一揖,说道:“王某眼拙,竟不知是辛军谋当面,太原王淩,草字彦云,还请辛军谋多多指点。”
辛儒回了一礼,笑道:“别驾不必虚礼,将军有言,军中一切仪礼从简,彼此相见拱手便可,我等快快走吧,莫要让将军久等了。”
王淩自是应诺下来,随着辛儒来到颜良的大帐之外。
在帐外,王淩站定身体,自审了一下衣着仪态,然后高声道:“并州别驾王淩,奉刺史高使君之命,请见讨逆将军。”
王淩行的是唱名请见之礼,乃是军中下级参见级的较正式礼仪之一。
正常而言,王淩不是颜良的属吏,也不是颜良治下官员,且代表的是并州刺史高幹,并用不到行唱名请见之礼。
但或许是讨逆营中的一切给王淩带来了种种震撼,也或许是王淩对颜良极为尊重,所以才让他行此大礼。
随着王淩的高声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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