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没?清泉乡的罗老四昨儿下注步弓第一组有三十人以上晋级,竟然被他猜中了。八+++八**读书^^”
“当然听说了,据说他只压了五十钱就赢了两百钱!”
“这厮倒是好运,我看好多人都下的十到二十人晋级,也有不少人下的二十到三十人晋级,却都打了水漂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下了十到二十人,还好只下了十钱。”
“愣是那罗老四运气好,除了步弓第一组和第五组之外,昨个儿预赛的十组人里都没有超过三十人晋级的。”
“哎!人家眼光独到呗!你羡慕有啥用?”
“谁说是他眼光独到,我小舅子便是清泉乡的,就是那罗老四一个里里东头的,据说那罗老四什么都不懂,就是有俩闲钱,然后听说押注三十人以上赚得最多,就下了注。”
“啊哈哈,那也是他命里该得,若是他下了其他组不就亏大发了。”
“那是,说来还是咱真定子弟射术精良,晋级的人排所有县之首。”
“嘿!你倒别说,若不是老哥哥我这俩年气力不济,眼力有差,我也得去报名参赛,想当年我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射手,射得神准无比呢!”
“你就吹吧!我看你是射得快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
在比武大会进行的第二天,除了观赛的人仍旧络绎不绝之外,有了第一天小部分人的下注竞猜经验,更多人在观赛之余,也会下一些注玩上一把。
由于福利彩票是个新鲜事物,福彩掾魏杰对于如何运作也心里没底,对于如何设置下注的奖金更是俩眼抓瞎,唯恐设置得太低没人下注,又怕设置得太高会蚀本。
最终魏杰没有办法,只得问计于姐夫颜良。
颜良给他出的主意便是召集一批精于术算的人,去统计一下参赛选手训练时的成绩,然后根据统计数据来设定每一个touzhù项目的奖金。
比如步弓预赛第一组,竞猜达到三十五环的人数,下注十人以内的奖金为十比五十,下注十到二十人的奖金为十比二十,下注二十到三十人的奖金为十比十八,下注三十人以上的奖金为十比四十。
其中赔率较低的概率高,赔率较高的则概率低,向罗老四押注三十人以上,在所有组别里都属于小概率事件。
不过,在赌徒们的眼里,押十赢十八赢二十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赢四十、五十更容易刺激到他们的神经。
原本第一天比赛进行得热火朝天,但下注的人寥寥,让负责此事的魏杰一晚上没睡好,盯着俩黑眼圈继续第二天的工作。
但第二天校场两旁的touzhù站经历了一小段时间的冷落之后,前来touzhù的人越来越多,到得午时以后排起了队来,让魏杰心头大定,连忙去找姐夫颜良邀功。
比武大会要持续进行至少十几二十天,颜良自然不会天天守在看台上看比赛,他还有诸多正经事情要处理,比如私会一下心上人什么的。
由于昨天比武大会开幕式的时候,颜良只能当一尊菩萨一般危坐在主席台上,没空闲也没机会与甄宓说上一言半语。▲八▲八▲读▲书,..o
这看得着却吃不着,让他如何不心急。
于是乎,在甄宓离去时,他便写了个信笺让牛大去递给甄宓的侍女珮儿,并言明一定等她家宓娘独处之时才交给她。
珮儿这些天来也看出些端倪,猜测颜府君日后多半会变成姑爷,也不敢怠慢,依言回府后才呈上信笺。
甄宓打开一看,却是让她明日里独自前去观赛。
甄宓虽然知道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但仍旧是依言单刀赴会,准备去会一会痴汉颜良。
谁知她的车驾刚刚来到校场外,还没停到停车场里,就遇到牛大前来引路,把她引去了更北边的军营之中。
收到信笺时,甄宓便早有预料,她虽然惯会害羞,但真正打定了主意后,行事倒也果决。
甄宓把车夫、随从俱都留在了外边,只带了贴身丫鬟珮儿进了颜良的大帐。
颜良梦中的佳人肯依言前来,虽说还带着个小拖油瓶,但也喜不自胜,连忙站起来招呼道:“宓娘来了?快快请坐。那是叫珮儿吧?也坐,也坐。”
甄宓福了一福,低声答道:“叨扰将军了。”
甄宓入坐之后,环目四顾打量军帐中的陈设,发现帐内十分简朴,只是挂着两幅舆图和一些刀剑gongnǔ,并无什么华贵的装饰,不由也暗暗赞叹颜良不好奢华,崇尚节俭。
帐内的武器都是出生入死多年的随身兵器,他见状拿下一柄剑,拔剑出鞘,伸指轻轻抚过剑身,说道:“此剑乃是我初从军时家中长兄所赠,我曾以之斩敌将十数员,直到此剑出了一道豁口,为了避免再度折损,之后便悬在帐中,不再轻易佩戴。如今长兄已然逝去,此剑便成了我思念兄长的纪念之物。”
甄宓仔细看去,发现此剑十分锋利,且光亮如新,显然时时保养,只有剑锋处有一个明显的豁口。
“将军昆仲情深,宓感佩不已。”
颜良也不愿提及这种沉重的话题,转而道:“兄长后继有人,想来也足以告慰。”然后便引开话题,说着些往日的见闻趣事。
有道是“有情饮水饱”,这对男女正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时候,只是对坐着说些闲话都觉得日子过得美极。
说是说些闲话,其实大多数都是颜良在逼叨叨,而甄宓基本就扮演着看到偶像的傻白甜少女,时不时应一声笑一笑。
可颜良这厮却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个标准的大灰狼,正借着说话间隙给面前小美人添水的时机一点点往前挪。
一开始甄宓还察觉不到,但当面前之人靠近到一伸手就能触到之时,甄宓也感到不对,想要往后缩但却又怕惹得心上人不喜。
正当颜良的阴谋诡计即将得逞,二人跪坐着的膝盖都将将要靠在一起时,帐外却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魏杰蹬蹬蹬跑到颜良的军帐前,正想像往日一般径自往里闯时,门口的牛大与夏侯衡二人却把他拦在了五步之外。
魏杰道:“拦住我作甚?我要见府君,有要事禀告!”
牛大一本正经地道:“府君正在处置要务,你且耐心等待一下。”说完还对一旁的夏侯衡比了个眼神。
如今颜良的短兵屯虽说只是个屯,但人数早就超员,达到了五百多人,除了牛大这个屯长之外,以下还有四个百将,其中有俩个是夏侯衡和新近调动回来的牛二。
夏侯衡当颜良的短兵百将也有一个多月时间,虽然夏侯衡与牛大二人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黔首老卒,但平日关系算是处得不错。
夏侯衡这几个月来经受了生死考验,受到了挫折,再被颜良如同熬鹰一般熬了许久,待人接物方面已经没有了当日的傲气。
而牛大跟随颜良日久,知道自家将军有意培养夏侯衡,所以也照应着这个少年郎,帮助他和同僚们和睦相处。
夏侯衡得了牛大的眼色,立刻会意,退到帐幕边钻进去报信。
魏杰见这架势自然是不依,他新入军中没多久,凭着是颜良妻弟的身份很是吃得开,上上下下都对他和颜以对,如今兴冲冲地跑来邀功,却被牛大这个短兵屯长拦住,面露不快道:“我往日里上姐夫屋里素来随意得很,你竟然阻拦于我,哼哼,莫不是以为给我姐夫把门的便能随意妄为?”
牛大虽然面貌憨厚,但也不是没丝毫脾气,再说他都当到了短兵屯长,无论从职务还是重要性上都要比魏杰这个国相府福彩掾要高得多,竟被魏杰说成是把门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下便冷着脸道:“此间乃是军营重地,只论军职,不论什么姐夫妹夫。依照军中规矩,你可唱名请见。当然,将军如今身有要事,料来是没空见你的。”
魏杰被刺了一句,顿时火冒三丈道:“嘿!给你脸还长脸了,一会儿看我不让姐夫收拾你。”
却说夏侯衡进入大帐之后刻意加重了脚下的步伐,提醒里边的人自己进来了,然后稍待了片刻才转过屏风,躬身向颜良请示道:“启禀明府,福彩掾魏杰请见。”
原本帐内的颜良已经挨到了甄宓的面前,几乎就要一亲芳泽,面前的甄宓羞怯难当,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躲避开,却是正好有人前来解围。
颜良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连忙往后退开了些许,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静待来人。
待到听见夏侯衡说是魏杰请见,颜良只觉这事情十分尴尬。
这帐内自己刚把着妹,帐外就来了小舅子,虽说是亡故前妻的弟弟,但也让他觉得有一股被捉奸的味道。
颜良想了想,问道:“他可说是何事?”
夏侯衡摇摇头道:“却是不知,只说有要事禀告。”
颜良想着自己这便宜小舅子就管着福利彩票,还能有啥要事,难不成是彩票出问题了?
就在他寻思的时候,外边魏杰与牛大却是越吵越厉害,若不是忌惮牛大那像牛一般壮实,魏杰怕就要强闯。
颜良也听到了外边的吵闹,心知自己这小舅子无法无天惯了,若是自己不见他说不定真得闹出些事端来。
“伯权,出去让他稍安勿躁,我一会便出去见他。”
“诺!”
夏侯衡依令出去转达了颜良的指示,方才让魏杰消停了些。
二人方才的吵闹已经吸引到了营中人的注意力,军中士卒倒也恪守军规,只是远远打量。
但不远处甄宓的车夫和随从却是好奇地看着这个称颜良为姐夫的家伙,心想颜府君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舅子。
魏杰暂时收束住了怒火,但也不愿对着牛大,便转过身来等候,却是和甄宓的车夫随从们对上了眼。
魏杰见到这几个并没有穿着军中服饰,明显不是军中士卒的人,而且旁边还有一架带车篷的辎车,意识到这可能是颜良正在会面客人的座驾仆从,便猜测起了是何等人物。
不过,还没等到他才出来,颜良便掀开帷幕走了出来。
颜良的面色不愉,说道:“在军营之中,为何无故喧哗?”
魏杰方才还叫嚣着要在颜良面前告上一状,但真个看到颜良出来后,立刻就怂了,迎上前讨好地道:“府君,下吏特来禀告福利彩票之事。”
颜良心道果然是福利彩票的事情,问道:“出了什么状况?有人闹事么?”
魏杰献宝地道:“没人闹事,是今天前来下注之人比昨日多了好多,现在touzhù站前已经排上了队。”
“那不是好事么?为何急急匆匆的。”
“呃……!弟只是前来报个喜讯。”
颜良鄙夷地道:“男人当要稳重一些,如今才不过是第二天,待到复赛、半决赛、决赛之时,怕是比赛下注的人一整天都停不下来,你岂不是要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魏杰被这么一说也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脸颊旁的胡须傻笑道:“这不是第一次为姐夫做事,担心做不好嘛!”
若是魏杰顶嘴,颜良倒是可以继续训斥他,但魏杰装出一副疲赖相,颜良倒也没办法再板着脸,说道:“好了好了,此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些正在培训的touzhù员情况如何了?”
坐在touzhù站里的touzhù员其实要求挺高,既要识字,又要会算数,还要脑袋清楚搞得清每一个touzhù项目,不至于搞错了。
而且,还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召来的,因为涉及金钱,必须要身家清白诚实可靠。
军中多数都是莽夫,要凑齐这么些人可不容易,颜良还是卖了面子,从真定城内几家曾经示好的世族借调了一些会算账的子弟,又紧急从下曲阳家中召来些人,才勉强凑足了初期的人手。
当然,考虑到之后福利彩票的规模会越来越大,人手也肯定会不足,所以又发布公告,从军中和真定城内招募了一些识字会算数的清白人家子弟培训,以应付日后的需求。
魏杰却没有颜良那么强大的信心,认为福利彩票会红红火火,所以对培训新手不怎么上心,如今听颜良问起,只得喏喏地答道:“这个……我现在就去盯着。”
颜良终于找到个由头,呵斥道:“那还不快去!”
“诺!”
魏杰答应了一声转头就走,颜良却在身后道:“慢着!记住下次在军营之中要守好军中规矩,莫要喧哗!”
魏杰只得继续转过身来,老老实实躬身道:“下吏明白了。”
见魏杰渐渐远去,颜良心里暗呼一口气,想到:“终于应付过去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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