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辰之所以返回临泾县,其一是因为无意中得知毛玠在此,其二就是邀请了当下的匈奴大单于呼厨泉。
此番的雪灾,匈奴人的损失必然不小,好在呼厨泉约束了南匈奴各部,并没有匈奴人南下掠夺之事发生。
为了避免自己的族人造成更大的损失,呼厨泉选择了向蒙辰求援!
“孝先来此三年,临泾县变化极大,可惜本侯还是知道的太晚了。”进入了县衙,蒙辰刚刚坐下,便对毛玠做出了这样一番评价。
“主公怎知玠?”毛玠有些惊讶,但蒙辰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为了他而来。
“本侯平定冀州,招揽了不少人才,季珪兄亦在其内,从而得知孝先早已在本侯账下。”
蒙辰生出了双手,在铁炉子上来回翻动动,这么冷的天若是没有铁炉子取暖,常人恐难以忍受。
“原来是季珪兄!”
“季珪兄乃蔡大家弟子,琰儿又是吾妻。”蒙辰又多说了一句。
闻言的毛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副灿烂的笑容。
“主公此来,恐并非为玠而来!”短暂的思索片刻,毛玠对着蒙辰继续道。
按照赈灾的政令来算,五日前刚刚抵达一批粮草,而蒙辰此番亲率三千亲卫押运的粮草,比以往要多出了几倍。
“此番雪灾,南匈奴受损颇大,呼厨泉向本侯求救,本侯不可能置之不理。”
“呼厨泉单于,支持南匈奴发展农业,去岁还曾派人前来学习耕种之事。”
“如此甚好!”蒙辰笑着说了一句。
呼厨泉这个家伙,外表看着五大三粗,没想到脑子转的还挺快,南匈奴开始发展农业,对蒙辰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人那,天生就又一种依赖感,一旦南匈奴习惯了农耕的生活方式,那他们就不能再称之为匈奴了。
“公子,饭食准备完毕。”就在蒙辰出神的时候,蒙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这几日赶路甚累,特么的没吃过一顿热食,连口温酒都没有喝到。”蒙辰自嘲了一句。
转头看向毛玠道:“孝先就在此与本侯同食吧!”
毛玠有些尴尬,刚刚进城的时候,他可是忘了这茬,好在蒙辰并非小肚鸡长之人。
“主公,玠尚有公务缠身,这酒……”望着眼前冒着热气酒水,毛玠起身行礼解释着。
如若是换做旁人,断然不会像毛玠这样,毕竟蒙辰身为主上邀请其一同用膳,那可是天大的脸面。
“哈哈哈,无妨,本侯知孝先秉性,不必在乎这些凡夫俗礼。”
语毕,蒙辰抓起一块还在冒着热气的羊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而毛玠则是长处一口气。
这顿饭,从开始到结束,二人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天大地大吃饱肚子最大。
蒙辰的这种豪爽性格,让毛玠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暖意。
昔日总是听闻,今日则是亲眼所见,如此想来,更加坚定了毛玠的信心!
抵达了临泾县三日,蒙辰不是率领着亲卫帮助百姓修缮房屋,就是带着蒙辰四处瞎转悠。
尤其是当年获得霸王戟的院落,如今已有不少百姓被安置其中。
“山哥,可曾记得那个夜晚?”
蒙山站在蒙辰的身后,每当响起那个夜晚蒙辰的训话,就让他心潮澎湃。
“记得,怎会不记得,吾等就是从这里出发一举击溃了匈奴人的进攻。”
蒙辰点了点头,伸手摸向了眼前的这颗古树。
自己莫名其妙的来此,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或许这就是天意。
“叔叔是将军吗?”
就在蒙辰回忆之际,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蒙辰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孩童。
望着着天真无邪的孩童,蒙辰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想当将军吗?”
“可,当将军的前提需要识字。”
“俺会写自己的名字,俺还会算数,俺更想当将军。”
这一刻,蒙辰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而后蹲下身来继续道:“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俺知道,俺要保护妹妹,俺要向爹爹一样远征外族。”
闻言的蒙辰脸上笑意更胜了,看来自己的新学计划得到了很好的推广,否者这些孩子又怎么知道这些。
“昭儿快过来!”就在蒙辰准备继续询问下去的时候,一个独臂汉子向着孩童招了招手。
“爹爹,叔叔不是坏人。”孩童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而后依依不舍的向着蒙辰挥了挥手。
“快进屋去。”那汉子先是向着蒙辰投来了歉意的目光,而后对着孩童的脑袋拍了拍。
望着天真无邪的孩童,蒙辰笑了,这种喜悦由心而生,就好似洪水一般瞬间袭便全身。
“属下参见主公,吾儿不懂事还请主公恕罪。”待那孩童进入屋内之后,独臂汉子向着蒙辰单膝跪地行礼道。
蒙辰快步上前,双手扶起了眼前之人,而后又捏了捏他那支早已失去的右臂。
“挺聪明的孩子,日后必成大器。回来后可有难处?”
“多谢主公挂怀,一切都好,就连孩子也能进入学堂。”
蒙辰点了点头,从临泾县跟随而出的老卒,如今可是屈指可数,绝大多数人都战死沙场,伤残者更是少之又少。
长叹一口气,蒙辰急忙收拢了心神,而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令牌道:“待孩子满十岁之时,凭借此令牌送入爱上书屋院吧。”
语毕,蒙辰再次拍了拍中年汉子,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这个做主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与这些老卒提供便利。
蒙辰带着蒙山离开了,而那位独臂汉子则是握着手中的令牌久久不语。
爱上书屋院,那可是最高等的学府,自己的孩子能有如此造化,怎能不欣喜。
“他娘,昭儿,快出来!”
“当家的,发生何时,刚才那是?”
“还能是谁,当朝大将军冠军侯!”
“爹爹,大将军并不老呀!”
“汝着家伙,快跪下对天起誓:此身绝不辜负主公栽培,绝不做逃兵!”
独臂汉子一边敲了敲自己儿子的脑袋,一边催促着。
闻言的孩童有些愣神,他不知道自己的爹爹为什么如此激动,可既然爹爹让做了,那就做吧!
“俺郝昭,在此对天起誓:此身绝不辜负主公栽培,绝不做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