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扣下机板的同时,宴忱睁开了眼睛。
“咔嚓~”
声音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就连后坐力也没有。
她挪开枪往他胸口看了一眼。
没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为什么?为什么它不响?为什么它不响!”宋念欢一下下扣动扳机。
想象中的枪声完全没有传出来。
宴忱攥住了她的手,懒散的坐起,从她手里拿过手枪,轻轻一拉,给子弹上膛,随后对准了墙壁:“这样才会响。”
“嘭!”的一声,子弹在在墙面上射了出去。
宋念欢被惊天的响声吓的捂住了双耳。
原来如此,原来这样枪才会响。
忽如其来的枪声吓的许多保镖蜂拥而至,一一掏出手枪来到了宴忱卧室门口。
“爷您还好吗?”
“没事,都下去。”
听到宴忱的声音,保镖们松了一口气,撤下楼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宴忱把玩着手里的手枪,卸下一颗颗子弹,扔给宋念欢一把空枪:“拿去玩吧,我给你把子弹卸了,别伤了自己。”
“我是要杀你啊!”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一把不能发出子弹的空枪干什么?吓唬人吗?
宴忱面色波澜不惊,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夹带锋利的兵刃:“看来你克制力不错啊,居然还没发作。”
宋念欢顿时脸色苍白,脑袋深深的垂下,不再说话。
“需要再来一针?”
“不不要,不要。”宋念欢立刻怂了,面露惊恐。
宴忱淡淡一笑,真是一个好骗的傻子。
他给她注射的其实只是镇定剂而已。
门传来两声声响后,宴忱离开了。
宋念欢身体浑然无力的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子。
发泄的大叫出声。
她好害怕,害怕身体的毒瘾上来,她会克制不住自己。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很有克制力的人。
这一刻如果来了,她会沦陷的,她会彻底沦陷的。
焦躁不安伴随着她度过了一整个上午。
这么久过去,好像并没有感到毒瘾的发作。
没发作?还是没这么快?
佣人准点送来了午饭:“宋小姐,该吃午饭了。”
宋念欢没有理会她,翻身下床去找药,连吃了三四颗都稳不下来自己的心。
不仅如此,她的大脑开始变的不听话,她怎么都控制不住它。
她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一下下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双手撕扯头皮,焦躁的来回踱步。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佣人闻讯赶来,看到宋念欢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担忧的问:“宋小姐你怎么了?”
宋念欢似没听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重重幻影。
紧接着那些幻影变成了一个个的野兽,再冲她张大一个个血盆大口扑向她。
“不要!”宋念欢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撕心裂肺般的尖叫着,嘴里一遍遍叫着不要,不要。
似看到了多么恐怖的事一般,转身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佣人连忙追上,因为在宴公馆见过宋念欢发病,她连忙让人通知宴忱。
宴忱得知消息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而有些庆幸。
真好,终于发病了,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了,永远都不会。
“散会。”
刚刚开始的会议被宴忱叫散。
“今晚的应酬全部推掉接下来几天全部推掉。”
这句话,让当场所有人都蒙了。
今天的应酬非同小可,居然就这么被他们总裁推了。
而且他们总裁可是除了名的工作狂魔,这也太诡异了。
宴忱回到御景园时,宋念欢早已被佣人带回到房间,为了防止她不小心跑出去,将门窗全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
宴忱推门走进去,找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宋念欢的人影。
“人呢?”宴忱一下慌了。
“刚,刚刚还在里面呢没出来啊。”佣人更加慌。
这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话音一落,衣柜里传出来一阵动静,还有人不停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宴忱打开衣柜,果然,宋念欢就在里面,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头发乱的跟鸟窝一样,身上有好几处被她自己抓出来的指甲印。
宴忱缓缓蹲下身子,小心谨慎的牵住宋念欢的手:“我们出来好不好?”
“昨天下雨,好大的雨,衣服还没干,好冷啊妈妈,好冷。”宋念欢说着拽回自己的手,将身体抱的更紧了。
仿佛还真的感觉到冷一般,身体瑟瑟发抖着。
宴忱眉眼微皱。
这次发病,好像比上一次严重点,精神这么快就发生了错乱。
昨天根本没下雨,一天都晴朗明媚。
“我们出来换衣服好不好?换上衣服就不冷了。”
“冷~好冷~”宋念欢依旧重复这两个字。
“冷冷.”
冷个锤子,今天三十多度的天气!
算他倒霉,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那就只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宋念欢。
总比她离开好。
宴忱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宋念欢从衣柜里哄出来,他装模做样的拿上新衣服给她换,还用毛巾擦拭她本来就干净的头发。
宋念欢这才消停了一点,但是一张嘴从头到尾没停过,说的乱七八糟的。
一会她打人了,一会有人要杀她。
宴忱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因为雅居被火烧的太严重,不得不抓紧维修,宴忱趁她这次病发,稍微听话了些带她搬到了他的另一个住处,御景园。
现在这样的宋念欢,他也不敢带她回宴公馆居住,毕竟他母亲还在那。
夜晚,宴忱抱着怀里的宋念欢,手掌将她小小的手紧紧包裹住,把玩着她的手指。
宋念欢忽然挣开他的手,抬手一下下轻轻的抚摸着宴忱的胸膛,嘴里念念有词道:“念念不哭了哈,不哭了。”
宴忱:“.”
“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让她生气哦,妈妈她很快就会来接你了,我昨天还看到了你妈妈呢,你乖乖的哈。”
彼时宋念欢已经全然没有意识,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哄着那个叫宋念欢的小孩子。
宴忱钳住她的腰肢将她轻轻一翻,放在了自己腰上,胳膊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
就让她像个小孩一样躺在了自己的身上。
“没事的念念,没事的,我在呢。”
“怎么办,念念哭的好大声,老公念念在哭,你来看看她好不好。”
“没有,没有的她没有在哭,没有人在哭,我们早点睡觉好不好?老公明天带你和念念去玩,好不好?”
这一刻宴忱所有的耐心都留给了宋念欢。
“她在哭,她在哭啊她在哭啊。”宋念欢重复着这句话,手还有模有样的在宴忱的脑袋上拍了拍,“念念听话好不好,不然妈妈就不要你了,你爸爸已经不要你了你听话好不好。”
宴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像是个女人吧。
这一夜宋念欢折腾到精疲力竭才趴在宴忱的胸口上睡去。
宴忱一动不敢动,万一一动又醒了,等会又好一顿折腾。
因为这晚被折腾的够呛,宴忱睡得很沉,连宋念欢什么时候醒来,出了房门都不知道。
佣人们看到宋念欢都是躲着走的。
一个精神病人,不躲着走天知道等会会做点什么。
精神病人砍伤人的新闻也没少见过。
“我哥呢?醒了吗?”铁门外,宴苒出现在了门口。
她也是住在这附近,昨天听说宴忱搬到这里来了,她今日一睁眼就过来了。
只是宴忱没看到,倒是看到在花园里的宋念欢。
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嘴里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是她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天知道在和谁说话。
“小姐,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去,还请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