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七微愣,脸上冷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
他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谈合作会把所有小心思放明面上谈。
但错愕的同时,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反倒让他心生欣赏。
良久,他忽然笑了一声,“王妃就不怕我中途反悔,同齐言联手?”
“你不会。”顾挽倾回答得很肯定,“若你能和齐言合作,也不至于在卑州潜伏这么多年。”
从一进这个屋子她就发现,这里是常年有人居住的。
人在回到自己的居住之地时,潜意识里会释放出安全感,这一点她在言七身上感觉到了。
言七看着她肯定的目光,嘴角勾了勾,“王妃果然厉害,难怪能让宸王如此倾心。”
顾挽倾就当他是在夸自己,浅浅一笑。
言七将怀里的小花放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看着顾挽倾,“能同王妃合作,是草民三生修来的福分。”
这话,算是答应合作了。
顾挽倾会心一笑,也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咱们就商讨一下具体的对策吧!”
虽说要合作,但双方对于彼此所掌握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总得好好谈谈。
在两人商讨具体合作时,顾挽倾也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凌仓宸。
听到她兴奋的描述整件事儿,凌仓宸却是皱起眉头,“倾儿,你今天出门是去见了那个言七?”
为了不引起怀疑,这几日顾挽倾都会带着人出门,凌仓宸也知道她是在跟方奇联系,却没想到她竟然去见了那个身份目的都不明的言七。
看着他危险的眼神,顾挽倾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就知道,这事儿要是提前告诉凌仓宸,他肯定会觉得危险,不让自己去。
一看他这凉飕飕的表情顾挽倾就明白,自己一定要好好哄。
“咳咳……阿宸,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
顾挽倾还是决定将傀儡人的事儿告诉他,不过傀儡人受伤她也会受牵连的情况,她还是决定隐瞒。
她很清楚,在凌仓宸心里,任何会让她受伤的情况,他都不会允许发生。
“阿宸,其实我……”
就在顾挽倾要说出来时,甘草忽然走过来,“王爷,王妃,吴三求见。”
顾挽倾微愣,有些诧异。
吴三恨不得永远不要看到他们才好,怎么会忽然主动找上门来?
她看了眼凌仓宸,两人收敛神色,“让他进来吧!”
就这么,凌仓宸又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没一会儿,甘草就带着吴三走进来。
“小的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顾挽倾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还好心的关心道:“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消瘦?”
吴三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小的多谢王妃挂念,卑州灾情未过,小的不敢有丝毫松懈。”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忧国忧民的心思。”顾挽倾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莫非今日你来就是为了讨赏?”
“小的不敢!”吴三将头低得更下去了一些,“小的深知自己有罪,特意来向王妃赎罪的。”
顾挽倾挑挑眉,“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做?”
是赎罪,而非请罪,这倒是有意思。
“小的在知府衙门呆了十年,对齐言十分了解。小的愿为王爷王妃肝脑涂地,只求王妃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吴三跪在地上,姿态格外虔诚。
顾挽倾抬眸看了眼凌仓宸,两人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冷光。
比起吴三的投诚,他们倒是更愿意相信他是别有用心。
顾挽倾姿态慵懒的靠在凌仓宸身上,“你这话本王妃倒是听不懂了,什么叫让本王妃高抬贵手?”
无凭无据,她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对吴三和齐言动了手脚。
吴三似乎也想到这一点,连忙磕头认错,“是小的说错了话!小的只是看不惯齐言平日胡作非为,想替王爷王妃尽绵薄之力。”
闻言,顾挽倾笑了一声,“你倒是个聪明人。”
吴三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也不敢轻易接话。
不知过了多久,凌仓宸忽然开口:“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尽绵薄之力?”
吴三连忙开口:“回王爷的话,小的在知府衙门虽只是普通士兵,但从齐言到卑州开始,小的就一直跟着他,很多事情他都是派小的去做的。”
一个普通的士兵暗中做事,才能不引人注意,这一点倒是说得过去。
凌仓宸似乎思考了片刻,才道:“你觉得,你能在何处帮到本王?”
一看有希望,吴三下意识抬头,一脸激动,“小的这些年帮齐言做事,担心他有一日会灭口,暗中留了他很多证据,只要……”
他忽然顿了顿,将目光看向顾挽倾,“只要王妃能宽恕小的无礼之处,小的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王妃大恩。”
他指的自然是自己对顾挽倾无礼,被对方下yao的事儿。
看着他满眼希翼的目光,顾挽倾乐了。
她下的药早就过了药效,但吴三的样子明显是一直在受折磨。
略一思索,顾挽倾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药效虽过了,但因吴三心理作祟,自己给自己制造了幻觉。
加上前几天他和齐言、周安三人的事儿,吴三心里只怕因此更膈应了。
顾挽倾许久都未开口,似乎在考虑他的话。
良久,她直接掏出一个药瓶扔过去,“本王妃很期待看到你的表现。”
吴三立马手忙脚乱的捡起药瓶,不断磕头,“多谢王妃,多谢王妃!小的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王妃!”
一边说,他一边将一本账簿拿出来,双手奉上,“这里是小的偷偷记录齐言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请王爷王妃过目。”
甘草上前接过账簿,转交给凌仓宸。
知府衙门的事儿都是凌仓宸和凌寻风负责,甘草自然知道该将这东西给谁。
凌仓宸翻看着账簿,神色冷淡,让人完全看不懂他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合上账簿,目光冷淡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下去吧。”
对于账簿,凌仓宸没有做任何评价,越发让人不懂他的意思了。
吴三不敢耽搁,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但在背过身的瞬间,他的眼底藏着深深的恨意。
凌仓宸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而是看着身旁笑得正欢的顾挽倾,满眼宠溺,“你刚才给他的是什么?”
他早就听倾儿说药效已过,刚才那个自然不会是解药。况且,倾儿的药瓶里从不会放无用之物。
提到这个,顾挽倾笑得更欢乐了,“也没什么,就是让他失眠两天而已。”
既然睡不好觉,就暂时不睡,困到极致时自然就能睡过去了。
见她满脸抑制不住的笑,凌仓宸不由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温暖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一切都说不出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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