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都传咱们府里的太夫人,性子最是良善软弱。虽说亲生的嫡女,一年前嫁给南国公府嫡次子,但夫婿风流成性,大小姐善妒性子又泼辣,两人整日介口角别扭。没多久,竟惹得嫡亲的婆婆也不怎么待见她,时常给她立规矩让她难堪。大小姐受不了婆婆的磨搓,三天两头回娘家躲清静,诉苦,可太夫人从来没有替大小姐出面劝和过。”
宁雅沁回头看向莲儿,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事情?”
“奴婢原来当差的时候,有相好的姐妹是干采买的,在一处会说些闲话。”莲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传闲话,毕竟是件好说不好听的事情。
“太夫人身子不好,可能是起晚了的缘故,做小辈的该受就得受,不过若是事情做出了格……”
如数奉还,又如何?
后面这句,宁雅沁没有说出口,毕竟有悖这个朝代愚孝的传统。
而宁雅沁后面未说完话,却引得一旁的荷儿若有所思。
幕絮院内的引灵阵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宁雅沁围着炼丹炉转了一圈。
如果开始炼丹,必定要架起柴火,且火势还要大,至少要燃三十天不灭。
她走进幕絮院的小厨房里,里面的灶台厨具还算干净,看得出来看守的几个婆子看顾得满尽心。
若要炼丹,灶台就得推了,重造一个适合炼丹的火炉。
在这里看守的婆子们也必须要换掉,最好是将幕絮院封起来,不论是谁都不得靠近,这样炼丹的事情,就不会传出去。
这个朝代只有皇帝,才会四处搜寻会炼丹的道士,妄想炼出长生不老的神丹,延续寿命。
她亦不想被当成一个神棍。
对荷儿吩咐一番需要准备的事宜,宁雅沁拔下头上一根赤金簪子,对莲儿道:“拿去当了”又对她耳语了几句,莲儿认真听完,点点头,接过金簪子屈膝行礼告退。
回到渺风院,已是午饭时辰。
宁雅沁先去正房看李煊。
她昨夜回来的晚,见李煊屋里的灯亮着,和他说了两句话,怕打扰他休息便走了。
清早,她是先去储玉院拜见的赵氏。
然而赵氏竟然谎称身子不适,闭门不见。
储玉院,赵氏坐在大厅的榻上,脸色阴沉,这一次她一改往日的素面朝天,脸上扑了厚厚的粉。
身旁的周嬷嬷依旧透过脂粉,看到了眼周淡淡的一圈黑。
“太夫人,听说大爷新进得了上封的嘉奖,很受器重呢。”何嬷嬷硬着头皮劝解。
太夫人正在气头上,谁第一个开口,便是自找霉头触,可若不将钻了死胡同的太夫人劝出来,日子同样不好过。
周嬷嬷一手带大的赵氏,见她神情愤慨,久久不语,也道:“王爷身子弱,便是任她苟延几日又何妨呢。”
赵氏鼻孔里恨出一气,抓了榻上中央小几上的茶盏,“啪”的一下,摔个粉碎:“没用的孙氏,连一个小小的宁氏都收拾不了。”
何嬷嬷悄悄出一口气,也不叫外头的丫鬟进来打扫,亲自弯身下去,一面捡稀碎的瓷片,一面道:“要不我夜里去一趟伯爵府。”
“不可,偷偷摸摸的,成什么样子。”赵氏发泄一通,堵在胸口的郁气疏散了些,头脑沉静下来,她道:“当了娘的,最在意的便是儿女的前程。”
“明白了。”何嬷嬷一转眼珠子,应道。
“那府里的那位呢。”周嬷嬷意有所指道。
“依嬷嬷的话,容她苟延几日又何妨。”赵氏冷哼了一声,又道:“不过还是宜尽早解决掉。下个月十五,是韩王妃的六十寿诞,京城里的勋爵世家都会前往贺寿,若是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