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炎说这些话时毫不留情的模样,让躺在床上的顾先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儿子,就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你,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先生盯着顾修炎的眼神很是凌厉,但是顾修炎却完全不对畏惧对方的视线,他轻轻一笑,眼神中满是轻蔑。
“我为什么不敢在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比如你在这里对我来说很重要。”
就像是安七月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一样,他一定要在面前这个人这里拿到属于自己的那点好处。
“你自己数数,从小到大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你究竟都对我怎么样,现在你居然还期望着我能够对你温柔以待,你以为你是谁呀?”
顾先生气的浑身直颤,原本看上去略微有些好转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铁青。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即将死亡,看着顾修炎的眼神就更加恶毒了。
“你说你自己自认为风光了一辈子,可实际上呢?到最后陪到你身边的人,只有我这个你最讨厌的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说的这些话还让你极为生气,这可真是太痛快了。”
顾先生的眼神愈发的怨毒起来,顾修炎轻笑着弯下腰去,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脸颊,看上去就像是在故意羞辱他一样。
不,顾修炎就是在故意羞辱他。
顾先生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的所有动作眼神中都满含着羞辱。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究竟等了有多久吗?”
顾先生猛然睁大眼睛,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顾修炎竟然会这么恨他,等这一天难道是在等他死吗?
“你不知道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梦里想着该如何杀掉你,为她报仇雪恨。”
“可是她却在临死之前劝我放下这些仇恨,因为他不想让我变成一个坏人,到最后我也只能顺从他的意思,不去怨恨你,不去让太多的负面情绪干扰我的生活。”
“可是恨意哪里是那么容易抵消的呢?而现在,你总算是自己把自己送走了,我可真就放心的多了。”
越是听这话,顾先生越是觉得不对劲,他虽说因为之前那些事情,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可是现在突然迈向了死亡的深渊,还是让他有点疑惑。
而现在顾修炎所说的这些话,就像是给了他一个理由一样,让他眼神愣愣的盯着顾修炎,语气中满是恨意的说道:“是你害死我的吗?”
“当然不会了。”
顾修炎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不会做出这种脏了自己手的事情,他还要清清白白的和自己的爱人共度余生呢!
眼见对方竟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顾修炎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感叹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毕竟你一直也没有怎么相信过我,但是这件事情还真不是我的错。”
顾修炎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他说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就可以100%的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违心的事情。
“你还记得顾修寒送给你的那个礼物吗?就是那个被你一直当成宝贝的看上去非常昂贵的东西。”
听到这话之后,顾先生一下子愣住,他反映了半天之后才明白顾修炎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是说……我的那个护身符吗?”
他怎么都没想到顾修炎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引向了他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护身符。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东西不是佛祖开过光的,用来保护自己安全的祈求平安的符咒吗?
虽然说顾先生并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可是因为那是他在明面上一直非常宠爱的大儿子送给他的礼物,所以他才会将那礼物留下。
而现在,顾修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说他的情况和那个护身符有关系。
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顾修炎哈哈大笑着,而后轻轻点头说道:“我总算是有机会跟你说明这件事情了。”
“当初顾修寒之所以会送你那个符咒,其实并不是想要给你带来些什么好处,而就是想让你死。”
他和顾修寒一直都生活在父亲的重压之下,只是一个被放弃,而另一个看上去好像光鲜亮丽罢了,但实际上,他们两个都只是顾先生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罢了。
他好歹还能因为对方的亏待理直气壮的去反抗,可是顾修寒却不能这样做。
因为在大家眼中,顾修寒是顾先生十分看重的孩子,是他父亲培养的接班人。
如果顾修寒在这个时候做了任何对不起顾先生的事,大家都会一味的去指责他,而不会去探究这背后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所以当他看见顾修寒送给顾先生的那个东西,竟然有一些其他的用处时,顾修炎很是直白地将其中可能涉及到的威胁隐藏了下来,就看着顾先生像是展示自己对顾修寒的重视一般,将那个东西带在了身上。
顾修炎笑着伸出了食指,从顾先生脖子上勾住了那个绳子,一把将那个所谓的护身符扯了出来,然后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道:“这个金属本身具有一些比较特殊的色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认识它。”
“它本身具有极大的辐射,人偶尔接触一次不要紧,但是如果长时间佩戴,很快便会刺激到身体里的细胞去癌变,你觉得你带了这个东西之后,又能活多久了?”
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眼神,顾修炎这才心满意足的又将那个护身符丢到了顾先生的身上。
他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可一旁的安七月却在听到了这些话之后,略显惊慌的伸出手来,将顾修炎拉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既然知道那个东西对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去凑钱?”
看着安七月略显生气的模样,顾修炎笑着拍了拍她的发顶,生气的安七月像是个小仓鼠一样,鼓起了腮帮。
“好了,别害怕,我都说了接近一两次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