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红绮一动,抱着她的江幼卿便立马醒了过来。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点儿?还疼不疼了?
岳红绮脑袋还疼着呢,一醒来就听到这劈头盖脸的一通废话,只觉得头疼欲裂:;吵死了……
江幼卿赶忙地闭嘴。
岳红绮撑着身子,要站起来:;几时了?
;应该是正午了,你别乱跑,你伤势还没好……江幼卿一边回她,一边跑过来扶她。
只是他腿本来就一瘸一拐的,一伸手,那衣袖滑开,隐隐浸出血迹。
岳红绮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喘了口气,目光正落在他手臂上,顿时一紧:;你的手……受伤了?
江幼卿忙无所谓地道:;嗨,昨天被那些怪东西挠了一爪子,我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
边说还边拉下袖子,将那伤口遮掩住。
岳红绮看了眼山洞外,喘了口气道:;你赶快……赶快走吧,去找三爷,去找主子……不要再……留在这里……
她说话都费力气,几个字的功夫,竟让她胸前的伤口,瞬间就被血迹浸满。
江幼卿赶忙地把她扶着坐下来:;你别说话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岳红绮恼怒地道:;你是傻子吗?
江幼卿也豁出去了:;对,我是傻子,你两次三番舍命救我,我要是还看不出来你喜欢我,那我真是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大傻子!
岳红绮愣住了。
她,喜欢他?什么时候的事?
心知他必然是误会了,可她这会儿实在没力气解释什么,索性懒得说了。
而这副模样落在江幼卿眼里,便成了默认。
他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岳红绮差点没直接吐血。
他怎么还不明白,就是有他在,她才会有事。
蒙幸的手下不敢伤她,若不是为了救他,她昨夜里也不必用身体再替他挡一次!
罢了罢了,当真是她欠他的。
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她道:;蒙幸要杀……三爷……你快回去……报信……
她发觉这段时间蒙幸跟手下联络的次数变多了,便利用之前在明月楼学的手段,截下了他们来往的一封密信。
影族之间的联络有专门的代号,可明月楼跟影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对影族研究颇多,正好破解过那些代号。
她很轻易地破解了密信,才知道凤家三爷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开元城,并且很快就要查到青义村这边。
所以蒙幸准备先下手为强,找机会了结了江幼卿跟凤三爷。
他们两个若是在这里出事,凤家跟江家必然要踏平这开元城。
而这边的百姓本来就对四大家族仇恨不已,关系一旦被挑拨,便是一场民不聊生、两败俱伤的大战!
江幼卿听到这话,当然放心不下自家三爷。
可现在岳红绮这个样子,他更放心不下她。
;没事,三爷吉人自有天相,他跟小轻轻都绝顶聪明着呢,绝对不会让蒙幸那家伙得逞的。
岳红绮急了:;那若是……他派出魑魅呢?
魑魅……
昨天晚上那种差点把他吃了的怪兽?
江幼卿的心里瞬间有些不确定起来。
只是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坚定地看着岳红绮:;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管好你!
岳红绮抬起眼来,脸上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错愕。
她实在没力气多说,也觉得多说无益,索性地靠在山壁上闭上了眼睛。
;这里又硬又凉的,靠这里。江幼卿脱了衣裳给她垫在地上,然后把她弄到了铺好的简易地铺上。
看着她躺好了,他才站起来道:;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待他走了出去,岳红绮才又睁开眼睛,看着他一瘸一拐出去的背影。
……
宋轻一行虽找到了岳红绮跟蒙幸隐居的地方,可是人却早已经不在那里。
他们只好留了人在那里守着,其余人回开元城。
可入了城内,却见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得可怜,就算有路过的,也形色匆匆,急急忙忙。
就连平常里热热闹闹的酒楼茶肆,也全部关闭,挂出了打烊的牌子。
许不空看了眼天色,才刚刚擦黑,顿时间满头的雾水:;怎么回事啊?宵禁也没怎么早的吧?
凤玄墨跟宋轻也对视了一眼,觉察出了几分怪异。
很快阿右便赶了过来,神色焦急地回禀道:;爷,不好了,江家来人了!
凤玄墨神色疑惑:;江家来人?来什么人?
阿右道:;来的是曹源城城主江刻,直接带了五万兵马过来,现在已经快到城郊了。开元城的秦城主接到消息便立马下令封城,你们再晚一些,只怕就要被拦在外面了!
带了五万兵马过来?
这可是个大动静!
凤玄墨又赶紧问道:;出兵理由是什么?
行军打仗,讲究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就带兵攻城吧?
阿右道:;说是江少爷游玩开元城,却命丧秦家手。江家现在来找秦家要个说法,要么三天之内将江少爷须头全尾地交出来,要么大军开拔,踏平开元城!
凤玄墨眉心一蹙,看向宋轻,问她道:;你怎么看?
宋轻撑着下巴,道:;太快了。
;太快了?
宋轻道:;昨天晚上江幼卿才被劫,今天江家大军就已经到了,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确实太快了。
即便江家派遣的是离开元城最近的曹源城,也需要时间准备。
来得这么快,确实叫人有些始料未及。
如此,只有一个原因——
;这是一个早有预谋的计划。在掳走江幼卿之前,蒙幸便已经派人通知了江家!
所以江幼卿甫一失踪,江家便已派人过来了。
阿右觉得有些地方想不明白:;那江家都不发信函来询问一下消息是否属实吗?
;只怕被人中途拦下来了。宋轻道。
很有可能不光被拦下来,还被以他们的口吻回了消息,所以江家主震怒之下,才会给曹源城城主江刻下达命令,带兵过来要人。
许不空惊了,这是多大的一盘棋啊!
他呐呐道:;那蒙幸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凤玄墨眼神如雾,深不见底:;自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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