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桑院里。
一大早,里里外外就开始忙碌起来。
这套衣裳怎样?
不怎么样,我觉得我拿的这套不错,穿出来比较有气势!
什么花里胡哨的,穿我这套,更显得咱们家小姐柔静婉约
青叶跟青草争论了半天没争论出结果,全都齐齐看向宋轻:小姐你说!
宋轻头也没抬地道:穿校服。
啊?青草愣了愣。
青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倒忘记这事儿了。
赶紧地取出早就送上家门的校服,伺候着宋轻穿上。
竹枝攒绕,青裙飘逸,外面罩着一件墨色的透明外衫,衬着宋轻腰肢纤细一握,满目的落落清辉。
衣服搞定了,柳扶音就开始张罗起吃食:红枣糕可带了?糖蒸酥酪呢?桂花糖蒸栗子粉糕也别忘了
青叶反复确认过了:夫人放心,都带着呢。
宋轻:
她就应该继续蹭丁思思的东西吃,不该回来随口一提的。
瞧她们这架势,仿佛恨不得把厨房一并给她搬去学院一样!
一事完了,一事又起,柳扶音又操心起宋轻的身体来。
轻儿啊,你们那学院,可不可以去探视啊?每天我就去三次,要不然,去两次也成?
宋轻无语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事的娘,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回来就可以了。
柳扶音也知道,自家女儿大了,终究得离开自己的。
可免不了还是有些眼酸,拿起帕子来拭了拭眼泪:娘舍不得你
宋轻见此道:那要不,我不去了?
她最瞧不得自家娘亲伤心难过,大不了进九龙阁的事情,她另想法子。
没想到柳扶音却斩钉截铁地反对:不行!
虽说她也不想让自家女儿一个人出去面对外面险恶,可是这几天的事情,无不证明老爷子说的是对的。
自家女儿终有一日,得靠自己在这人世间立足的。
生怕宋轻产生了退学的念头,柳扶音赶紧地让青草跟青叶把人送了出去。
被赶出家门的宋轻:
门口,早有小厮笑盈盈地候着了。
大小姐,马车已经备好,您看
不用。宋轻依旧慢腾腾地步行出门。
刚出门没多久,就见一道黑影,于来往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靠近。
而后,咧开一口大白牙:老大~
宋轻停顿了一瞬。
许不空笑嘻嘻地道:怎么?是不是被我这身新行头帅到了?
宋轻才注意到他好像换了身新衣裳,哦了一声:抱歉,向来都是晚上见你,刚刚那一瞬间,有点没认出来。
许不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
用不用这么气人的!
许不空向来不常在白日里活动,毕竟他这种人,从来都是活在夜晚里的。
宋轻眉梢微动:有事?
许不空笑道:二当家的怕您在学校里睡着了出事,所以给您安排了一个人去。
说完等着她问什么人,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
顿时挫败不已。
他就知道,他们家老大这人就不能按常理推断。
却不料一锭银子砸在了他脑门上,宋轻慢悠悠地道:前面那家酒坊的酒还不错。
许不空眼神一亮:老大懂我!
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自家老大那凡事不关心的性子,怎么知道那家酒坊的酒不错的?
直到许不空去了才知道,那家酒馆叫不错酒馆。
既然叫不错酒馆,那就应该还不错吧?
他走进去,叫了小二:你们这里最好喝的酒是什么酒?
小二连忙殷勤地道:是咱们掌柜自家酿的不错酒。
不错酒敢叫这个名字,看来有些名堂啊。
拿两坛来!
好嘞~小二很快把酒抱了上来,客官您请慢用。
许不空满心期待地抱起坛子灌了一大口,下一秒,全给喷了出来!
这什么破玩意儿?!
他有种,被自家老大坑了的感觉
明山学院后山的竹林里,有一竹屋,名曰:絮烟庐。
因山中起雾之时,袅袅绕绕,云绕其间,遂得此名。
本该是个清净雅致的地方,却不料今日不时传出一阵阵的鬼哭狼嚎——
三爷,你是怎么忍心抛弃我,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逍遥自在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忍心的?
你不知道我在九龙城里受了什么苦,遭了什么难,即便被众人强行逼问、酷刑拷打,也没有供出你的行踪
我对你,肝胆相照,日月可鉴,你怎么忍心无视我?伤害我?抛弃我?
阿右瞧着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对着他们爷幽怨控诉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地抽了抽眼角。
几日不见,江家大少爷真是越来越浮夸了。
江幼卿抹了把莫须有的眼泪,还准备继续。
凤玄墨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说重点。
那眼神仿佛在说,再说废话就把他丢出去!
江幼卿连忙换上笑脸:嘿嘿,你在这里逍遥自在,我也要来逍遥自在。
哦?凤玄墨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不要了?
江幼卿想到的春花、翡翠楼的秋月、江东坊的夏竹、南郡阁的冬雪
忍不住地就是一阵心疼。
他的小美人儿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不过很快他就敛起神色,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最近要修身养性,什么红颜知己,都是浮云!
阿右惊奇地瞄了眼江幼卿。
这些爷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全都改了性子了?
凤玄墨知道江幼卿肯定没对他说实话,却也没追问,慢悠悠地道: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江幼卿一喜:真的?
但是得给我当助教。
助教是什么?江幼卿回头问阿右。
阿右回道:爷在明山学院里当老师
这么一说,江幼卿顿时明白了。
他嘴角抽抽,心情复杂地偷偷瞄向凤玄墨。
这家伙真是够了,大爷当够了,跑这里来给人上课?
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咬了咬牙,助教就助教吧。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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