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次他福大命大保下一命,肯定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但愿能早日找到这次的凶手,别再出这么可怕的事了。”
裴嫂目光落在“保下一命”、“可怕的事”几个字上,有些疑惑。
她知道陌御尘受了伤,当时从其他佣人口中的得知的,但具体的情况那些佣人并不知道,为此裴嫂还特地去询问了管家。
裴嫂记得很清楚,当时管家说:“别担心,无大碍,很快就养好了。”
后来,她还又问过沐倾颜,得到的也是没事的答案。
抿紧了唇,裴嫂重新执笔写:很严重吗?当时我问你,你不是说没事?
这次的字迹有些潦草,能看出她的焦急和担忧。
沐倾颜有些诧异,看裴嫂的口气,像是不知道陌御尘的伤势。
“当时你问我,表少爷的伤好些了吗?我回答好些了,我以为你清楚他的情况……他当时挺严重的,流了很多血,几乎丢了半条命。”沐倾颜飞快打开字,递给裴嫂看。
裴嫂扫完这些字,脸色直接白了,她一把抓住沐倾颜的手,连写字都不愿意了,张了张嘴巴,声音嘶哑艰难地发出来:“怎……怎么,回事?是、是……谁?”
这是沐倾颜第一次听到裴嫂的声音。
在陆家年代久一点的佣人知道,裴嫂是先听不见,然后不说话的,年轻一点的则几乎都以为裴嫂就是个聋哑人。
裴嫂太久没发声,声带歇得厉害,能看出来她说话说得很痛苦很难受。
那声音像是卡壳破损了的碟片,沙哑模糊中带着刺耳的尖锐。
沐倾颜看了眼陌御尘,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眼后,沐倾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裴嫂问不出什么,看向陌御尘,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继续问:“现……在,怎、怎样?身体。”
“快好了。”陌御尘说。
看出他的口型,裴嫂松了口气,点点头。
恢复就行,恢复了就行。
转眼间,天色黑压压的,上方聚集了好几朵黑云。
沐倾颜抬头看了看天,轻声说:“好像要下雨了。”
随即,她意识到什么,看向旁边还没完全搭起来的花棚。
如她猜测的那样,裴嫂之前过来搭简易棚,就是看到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暴雨。
她怕花圃里娇嫩的花被雨打坏,才赶忙出来费心费力的搭棚子。
可现下,裴嫂神色恍惚,沉默着转身走了,连招呼都没跟他们两人打。
突然,沐倾颜惊呼:“御尘!你没事吧!”
裴嫂下意识回头,当对上陌御尘和沐倾颜两张冷静得过分的脸时,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空气凝滞,伴随着顶上乌云,沉重感异常。
“果然,你不聋。”沐倾颜出声。
她终于验证了这么久以来的猜想。
这个裴嫂,有很多秘密,在陆家装聋作哑。
从江城飞京城的那天清晨,沐倾颜拎着行李箱遇见裴嫂碰面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多年的特工训练,造就了她随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习惯。
行李箱路过花园旁那块水泥地时,在地上滚动时发出的声响变大,那个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裴嫂,动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