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梅怀着无尽的恨和不甘,撞柱而死。
那留在柱子上的血都是乌黑色的,极为污浊。
一辈子争强好胜的女人,死的那一刻才深深后悔,当年为什么撬别人的老公?为什么不想一想盛长鹤有偌大的家族约束,有门当户对的妻子约束,哪那么容易撬走?
她只一门心思想以自己的容貌魅力换取荣华富贵,全然不顾宋雅香的痛苦和死活,一直都以为宋雅香是她的手下败将。
却不曾想,宋雅香从来对她都是不屑一顾,从没有把她当做对手过。
真是可悲又可笑。
而且落得人财两空,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死那一刻,商梅最牵挂的人依然是她那不男不女的儿子,但一想到儿子的处境,商梅就没有勇气活下去。
到最后,碰柱而死,一了百了。
盛家老宅处在寂静的半山处,商梅碰柱子的地方自然属于僻静公路上,刚才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又因为她穿了一身脏污的破烂衣服,又腰身佝偻,以至于她碰死后蜷缩的身体落在水泥柱子旁边,竟然没人发觉。
一部部车辆经过,谁也没注意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个死了的人,直到一部大卡车驶过来,由于体积大重量大,卡车开过来会有震颤,原本缩在柱子边的一团黑乎乎便滚落在马路中央了。
卡车的底盘非常高,远处的东西能看到近处的却影响视线,卡车司机已经把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拖出去一两公里了,直到身后有小车追上来惊悚的告诉他,他撞人了。
大卡车司整个人都吓傻了。
车轮下的人腰腹以下已经被他车轮碾成了薄片,像烂树叶子一般。
根本看不出哪是腿,哪是腰臀。
不过,还好死者心脏以上部位还有个囫囵个,经法医鉴定,此人心脏停跳是在在卡车经过之前的两小时。
而且现场柱子上的血迹和死者完全吻合,死者头部的伤口也是撞柱造成的。
所以,这不是什么悬疑案件。
这就是一场普通自杀,然后尸体滚落在路中央,又被卡车司机带走了的离奇事件罢了。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场无比轰动,令人毛骨悚然的新闻了。盛家人是在把盛再山下葬完毕,然后又之后才在电视上的安城新闻上看到的。
这则新闻轰动全城。
众说纷纭。
但齐整的说法便是,此女恶有恶报,当小三撬人老公图谋家产未遂最后自杀,死后还得不到安生,身体又被碾成了薄片。
很惨。
却并没有得到同情,反而招来全市骂声。很多正想做小三,或者正在做小三路上的女人看到这则新闻都吓得有想收手的打算。
同样看到这则新闻的,还有疯人院的盛熠凛。
现代化的疯人院很人性化,每天定时定量的用餐,餐里有菜有肉,有护工照顾,还分发水果。
而且,每个区域都有大屏幕电视。
即便是疯了,也有看电视的权利。
盛熠凛就是在电视上看到的母亲被碾成薄片的新闻。
此时的盛熠凛已经完全不分泌男性特征的荷尔蒙了,他的动作,他的肌肤都变得女里女气,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想倾向女性化。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当他在电视上看到自己母亲死状如此凄惨,死后还要被人口吐谩骂的时候,盛熠凛只想找个壮硕的男性肩膀靠一靠。
但,他又怕这里的医生认为他有同的性的行为,他也想找个女人抱一抱温暖一下他无比凄凉的心,但这里的女人虽然都是疯子,却一看到他就吓跑了。
盛熠凛的心无比清醒,他没有疯。
他只是已经没有男性特征了。
他很脆弱,他心痛母亲的下场,他泪流满面,他哭的眼泡肿的,像两枚水蜜桃。
他一个人孤单无助的躲在角落里,想到了他曾经的风光。
当年他要能拿出大哥的胸襟,接纳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便不至于这样地步,而且母亲也能有个好归宿。
即便是后来他被流放到国外,如果他能就此收手,也不至于沦落如此。
后来他回国了,如果能从此之后安分做自生意,他依然能发扬光大,并且让母亲安享晚年。
再后来,他差点死了,是父亲给了他活着的机会,并亲自把他送出境,让他在黄金三角地坐地为王。
至此如果他能满足,他便一辈子都是个高高在上的王,自由自在,受人膜拜,而且,无数的女人对她趋之若鹜。
那日子,赛神仙。
可他,偏偏要想把夏燃掠夺回来,偏偏想要卷土重来把盛家独吞。想把盛熠城盛熠炫两兄弟赶尽杀绝。
有这个想法还不算过分,最为过分的是,明明沈菀是全天下最爱他的女人,沈菀对他的爱是那样单纯,那样可贵,可他给予沈菀的却是无尽的凌辱,无极折磨,无尽的羞辱,致使沈菀和夏燃联手,最后竟然在一个掏粪工老邢的帮助下,两个女人逃出生天了。
逃出去的沈菀便对他展开了最为狠辣的报复,她让他们三兄弟像野兽一样相互厮杀,到最后,导致了他这样由半残再到不男不女的身躯。
在这期间,但凡任何一次他能留一点点善念,他都不至于是今天这样的后果。
怪只怪他,每一步都狠辣的毫无人性。
盛熠凛整日整夜的哭。
他想死,却总也死不成。
他又想变成真正的疯子,因为那样,他便可以忘记一切痛苦,可他崩溃的哭了大半个月,却是头脑依然清醒。
大这天,他绝望的一个人仰天长嚎:“盛熠凛,你为什么不能变成疯子,为什么!”
他的吼叫被监管他的人听的真真切切,监管他的人打电话给了姜森,姜森又打电话告诉了盛熠城。
此时的盛熠城和夏燃以及孩子们正在盛家老宅吃大饭,接到电话的盛熠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惊动家人便挂了。
盛家的这场大饭因为盛再山刚离世所以办的很低调,连烟花爆竹也没放,只是家人举杯相互祝福而已。
酒杯刚刚放下,夏燃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