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而读书？”
在这个纯粹的文学大家、高雅人士的聚会上。
这个问题，可谓振聋发聩！
为了什么而读书？
当然是为了做官了……
这可能是很多人心里的大实话，不过，没人傻到这么说。
张昭作为孙朗的重要文臣，自然也在宴会现场。
他率先说道：“读书为明理，明理为修身，修身即为做人！”
“张公高见！”
“谢张公解惑！”
“读书为做人，振聋发聩啊……”
各路文士纷纷站出来发表意见。
孔融迷迷糊糊中把这些事都听到了耳中，可当他想开口，却发觉身体沉沉不受控制！
待到在场众人，有名望的全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之后。
大家一起看向孔融。
看他有什么高见。
这时候，孔融正挣扎着左右晃。
孙朗赶紧拍手说道：“孔北海一定是在酝酿一番惊世之言！”
说完，孙朗又悄悄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此时，酒宴进行了一两个时辰，天色从黄昏，到如今彻底黑了下来。
参会的这些文人大家，一到了夜间视力就不好。
按照此时的宴饮风格，大家一人一个长桌，相距甚远。
尤其是孙朗特地安排，把孔融主坐的位置挪的又高又远。
连说话、谈笑都要大声一些。否则容易听不到。
看到孙朗的手势，孙朗身后一位身材消瘦的四阶影舞者走了出去。
借助影舞者【无声夜奔】，和【隐匿】这两大能力，他很快来到了孔融身边。
一女子上前给孔融添酒。
忽然，她低下头仿佛听到了什么。
然后转述道：“孔大家要文房四宝！”
孙朗点点头：“看来孔大家，是有宏文要出世了。快快笔墨伺候。”
这女子快步走出，很快捧着文房四宝来到孔融眼前。
一杯闷倒驴下肚，孔融此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别说提笔写文章，就是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他身后两位隐匿在此的影舞者已经到位了！
其中一位伸手握住了孔融的手，借助他的手拿起了笔。
“看来孔大家这是要写文章警醒于世了！”
“今日没有白来，孔文举现场作文，必定精彩之极……”
“……”
孙朗也是满脸堆笑，心想：现在你们多捧他，待会只怕就要多恨他了！
此时，影舞者拿着孔融的手，小心翼翼地写下了四个字：
——开科取士
没错，孙朗打定了注意，这顿饭不能白请。
孔融这个靶子一定得树起来。
这个影舞者成为孙朗的追随者前，多过几年书，擅长写字，后来成了四阶影舞者。
孙朗便特意培训他模仿人的笔记。
由于对身体的掌控力远超常人，他学习笔记模仿进度很快。
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少说能有**分相像。
不过今天的操作更騒，他直接拿着一个人的手来写。
并且既要默写出这几人背诵的文章，还要模仿出一个酒醉后的草书字体！
字迹还得让人看清楚。
‘我不是个间谍吗？我应该去搞暗杀呀！’
‘我为什么要干这种活。’
影舞者一边吐槽，一边忽快忽慢地落笔于纸上。
大约一刻钟之后，笔落书成！
孔融往后一躺，到头就睡！
“快读一读！”
“快读此宏文！老夫要以文下酒……”
大家纷纷催促。
孙朗笑道：“来个音高之人。”
一个早就安排好的书院弟子，立刻站了出来。
拿起孔融桌子上的宣纸，一时间所有人安静下来，他高声读到：
“开科取士”
这标题没什么，说的似乎是士族的事儿，不过士族不就是读书人的事儿嘛！
在坐的众人很放松。
有些还摇头晃脑的摆出一副享受额样子来。
紧接着是第一句开篇之言：
“世家不死！大盗不止！”
瞬间，全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各个文士、大家相顾失色，以为自己听错了？
孔融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这句话同时浮现在不止一个人的心里。
天下还有比他孔家传承更久远，享受教育垄断红利更多的世家嘛？
“天下之难，首在世家，世家族人不事生产，盘剥百姓，实乃大汉毒瘤……”
下面的人震惊归震惊，上面诵读的人，一直在高声朗读！
“……今，我孔融，孔文举，敢为天下先！
意在，开千古未有之先河，推行九品五问制……”
从开始读文章，就有有心人在注意孙朗的表情。
看着孙朗从震惊到沉思，再到认真倾听的表情转变！
这些人坐不住了。
“别读了！”
“快把他赶下台！”
“把文章撕了！”
“……”
有聪明人反应过来，要先把文章撕了再说，大不了就说喝多了！
总之不能让此文在自己参与的宴会中传播出去。
孙朗早有准备，冷笑着一挥手。
孔融的座位上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个学生站在桌子上继续高声朗读。
“九品五问制，九品是为……选材不论世家出身，道德与才能并重……”
宴会上越发哗然。
有些老成持重之人也坐不住了。
颤抖地指着孔融，大声骂他是文贼！
背叛祖宗不得好死……
孙朗搞得这个选官制度，就是为了打压世家。
考核人才的标准原来就在世家手上，因此，文人想要做官。
第一条就是要看出身。
然后是道德，最后才是才华。
其实真正的就看一点，那就是——只看出身！
道德和才华，连个考核标准都没有。
怎么考核？
比赛扶老奶奶过马路么？
还不是世家炮制一番流言，说某某人，夏夜为父亲打扇，彻夜不眠。
于是，天下人称他是纯孝之人。
仿佛他给他父亲彻夜打扇那一夜，有人一直盯着他看似得……
纯效的名声传扬出去，这人只要识字，不是傻子，那自然就去做官了。
至于有没有这个造福一方的能力，那根本不重要！
此时，孙朗的，不对！
是孔融孔文举的这一套制度，搞出了严格的才华考核制度和官吏考评制度。
那就是正经的拼学识，品能力和人品的意思了！
到时候，他们世家大族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所以，在场的，百分之百的这些世家学士拼命地向孔融涌过去！
不能打他个满脸桃花开，也一定要把他的文章毁掉。
这文章留着绝对是祸害！
还是遗祸千年的那种！
这时候，文章也读到了尾声。
“自古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大汉未有因变法而流血者。今日，请从文举开始！”
“振聋发聩啊！”
孙朗感慨一声，眼看让孔融成为科举改革带头人的目标达成了。
冲李广海使个眼色，他便悄悄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