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月琼的恶劣根性在那一刻暴.露的淋漓尽致。
而人性这种东西也很奇妙, 你完全无法彻底掌控。
秦父秦母费尽心思严格培育的两个儿子都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从小生活在卞家衣食无忧受尽宠爱的卞月琼却肆意妄为,姣好的面容下的本性却是如此卑劣不堪。
秦狰为什么要打电话去问卞月琼车祸的真相?
因为他拿不到任何有关那场车祸的监控、行车记录包括事后的车祸轨迹鉴定, 那些所有重要证据的证据被卞家、秦家收存。
两家人一致的口径都是秦狰撞了秦驳, 才导致的这场车祸,卞月琼是拨打急救电话救了他们兄弟的恩人。
秦狰不相信这个结果, 秦家和卞家从此之后便几乎不再联系的结果也告诉他这绝对不是车祸的真相,但是他没有证据, 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了卞月琼。
那天在病房里秦狰最终没有下跪。
卞月琼也没有再逼迫他, 她只是轻轻摇着头,以一种怜悯可悲的表情望着秦狰:“秦狰,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时, 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你却对我不屑一顾吗?”
“那时我还当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结果你也不过如此。但我也没想到——”
“你居然这么可怜。”
卞月琼最后对秦狰说的话是:“你真可怜。”
出院之后, 秦狰离开了秦家,和沈听弦一起发展自己的公司, 等到他有足够的实力去找到那些证据时,却发现证据早已被销毁, 他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自那一刻起, 秦狰就明白不管那场车祸的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除了他以外, 所有人想要的都是这个结果——真相是没有意义的。
而三年前的中秋夜, 秦驳用碗打破了他头的举措, 则促使秦狰彻底离开秦家。
从那之后,他除了“秦”这个姓以外,似乎和秦家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瓜葛。他不用再回去那个牢笼, 不用再管和秦家有关的任何事,他得到了自由,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怎么活下去——在他被日渐加深的精神问题逼疯之前。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是做那个梦,所以我不想睡觉,以至于幻听幻觉的情况逐渐严重,沈听弦怕我猝死,所以我们家里房间门都是不设锁的,后来他还把我强制送到牧鹤的疗养院待过一段时间。”秦狰把柳寻笙面前的牛排拉到自己面前,给他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再放回去,“不过牧鹤的治疗方式很好,他让我专注去做一些不费脑,不需要思考的东西,比如练字,比如看书,去安静的地方参加展览会。”
柳寻笙望着被秦狰切好送回自己面前的牛排,却早已没有了胃口,他觉得现在秦狰说的这些事都太过于沉重,他不懂为什么一个人不过二十几年的人生要遭受这些苦楚,而他活了几千年却过得随性又自在。
“抱歉,笙笙,今天是我们两个的约会,我不该说那么多的。”秦狰抬手撑了下额角,放下手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语带歉意和柳寻笙道歉,“总之你注意卞月琼,别相信她说的任何话就行。”
“她无法伤害你。”秦狰的手在桌面上移动着,最后轻轻盖住柳寻笙的指尖,垂眸郑重道,“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柳寻笙反手握着秦狰的手,笑道:“她就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能伤到我呀。”
“也是。”秦狰扯了下唇角,大概是想笑一笑,但却不怎么笑得出来。
柳寻笙望着秦狰,也郑重道:“我会一直陪着秦先生你的。”
他们俩人离开叙诗餐厅时,虽然还不是很晚,可是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和人呼气时吐出的白色雾气,共同宣告着岺城寒冬的到来。
然而秦狰却觉得,笼罩住他生命漫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严冬,才刚刚过去。
柳寻笙从秦狰口中知道了他过往的事,虽然回去的路上都是很安静的样子,可是回了湖景别墅后他却心疼的忍不住跑回自己的卧室偷偷哭了一会,末了还得用法术把自己眼周的红痕全部消除,就怕被秦狰看出来。
只是正如秦狰口中说的那样,卞月琼就是个极其恶劣的人,自从职场性.骚.扰事件过后,卞月琼明面上似乎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不少,比如:即将出专辑的柳寻笙没法使用誉颂的录歌棚了。
每次柳寻笙要用时,录歌棚那边就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苏千惠。
几次下来想着要隐忍些的苏千惠也忍不了了,怒气冲冲和柳寻笙说他们去借别的公司的录歌棚算了。
结果后来苏千惠找了几家,头天才和公司谈好,次日这些公司就会以各式各样的借口像誉颂一样回绝他们,录歌棚的问题实在不行自己重买设备也行,可是谱曲、作词、音乐后期这些东西也需要人处理的部分,苏千惠同样找不着人为柳寻笙做,这几乎就是在逼着柳寻笙一个人包揽全部,自己制作一张专辑处理啊。
可你要说誉颂和其他公司要封杀柳寻笙吧,倒也没有,一些好的综艺和电视剧、电影剧本也还是照常送到苏千惠手中,苏千惠和柳寻笙完全可以从里面选择一个出来去试镜参加。
半个月后,眼看《青出于蓝》已经结束了些日子了,柳寻笙的新专辑却还没有开工,她和柳寻笙签的只是一年的合约,荒度每天都是在浪费钱,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所以苏千惠烦得要死:“卞月琼实在欺人太甚!”
苏千惠今天和柳寻笙聚会没选在誉颂总部,而是就在秦狰的别墅里,因为让柳寻笙道公司去也有可能会碰上卞月琼。
“苏姐你别气了,我已经和秦先生说了这件事。”柳寻笙安慰苏千惠,“他已经找人去订录音设备了,谱曲和作词人他也在联系,等一切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录歌了。”
秦狰虽然平时不插手柳寻笙的工作,但是卞月琼来掺和了一脚后柳寻笙拿她没办法,秦狰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苏千惠听了却舒心不起来:“唉,可我就觉得心里憋着气啊。”
“我也气呢,她耽误我赚钱了。”柳寻笙杵着下巴也在愁,他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卞月琼,可他也不能出手伤害卞月琼,否则他就沾上孽业,日后修为增进渡劫时极有可能死掉。
“你又急着赚钱啦?”苏千惠听见柳寻笙又在说赚钱的事,想了想觉得或许可以让柳寻笙去拍拍电影或是电视剧,不演主角,演那种小配角,戏份少,拍的时间短,但是也能赚点钱的那种。
毕竟柳寻笙走歌手路线要靠作品说话,但是现在能靠专辑赚钱的歌手没有几个,而且从出专辑到最后分成拿钱至少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柳寻笙要是真的急要钱的话,也只能去参演电影电视剧了。
“回头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剧本,拍摄时间短的话倒是不会影响咱们专辑的进度。”苏千惠说完又有些犹豫,“可是我又怕累到你,如果过于操劳影响了你的身体和嗓子,那——”
“我不累啊。”柳寻笙闻言瞬间坐直身体表明自己精力充沛,急匆匆打断苏千惠的话,“我这几天都在家吃吃睡睡,看电影刷微博玩连连看,听说搬砖来钱也快,我都想去搬砖了。”
苏千惠:“……”
好了,再说就烦了。
“行,我等会回公司就帮你把关剧本。”苏千惠压下内心的羡慕,把一个纸箱小心抱到柳寻笙面前,开始说正事,“你上次让我帮你买的外国鸟买到了。”
她今天来文珲庄园就是给柳寻笙送鸟的。
“真的啊?”柳寻笙闻言也凑到纸盒前,“谢谢苏姐。”
“举手之劳罢了。”苏千惠小心翼翼打开纸盒,“这鸟花了我一千五百块,贵倒是没有多贵,听说是从堪察加半岛捉过来的,是雄鸟,从小就生活在岛上,从未涉足过大陆土地。”
“那确实是外国鸟没错了。”
“可不是嘛。”
“但是苏姐,堪察加半岛在哪,这鸟说的是英语吗?”
“……”
苏千惠停下拆纸箱的动作,沉默两秒后说:“堪察加半岛是在俄罗斯,这鸟……应该说俄语?不对,鸟不会说话啊。”
柳寻笙却无视了苏千惠后一句话,连连点头:“俄语也是外国语,也没问题。”
结果纸箱刚被打开,一只眼熟的银喉山雀就出现在柳寻笙面前。
柳寻笙望着鸟笼里那只肥肥白白的小雀,脱口而出:“阿松???”
这不是之前雨夜在他卧室里留宿的银喉山雀阿松吗?怎么会被捉起来了,还说是什么堪察加半岛来的?
苏千惠见柳寻笙像是认识这只鸟的样子,问他道:“怎么,寻笙你认识这只鸟吗?”
“是啊,苏姐你被骗了,这只鸟根本不是堪察加半岛来的,之前还在我房间住过呢。”柳寻笙打开鸟笼的门,想让里面的鸟儿出来,但那只银喉山雀蔫在鸟笼里,叽叽叫了两声不怎么动弹。
“阿松是女孩子。”柳寻笙给苏千惠翻译银喉山雀的话,“她说她不舒服,想要睡一觉。”
“不,这只鸟是雄鸟。”苏千惠蹙眉道,“老板教我辨认过雄雌,它肯定是雄鸟没错的。”
“咦?”柳寻笙呆了。
不过最后柳寻笙还是把银喉山雀留了下来。
随后他又仔细看了看阿松,发现阿松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怎么说呢,就好像体内的鸟儿还是那只鸟,但是身体却不是原来那个身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狰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呀……
我见评论里有宝贝问他五年里在做什么,他在脱离秦家,在跟着牧鹤治病,一个人如果精神状态很糟糕的话,他首先考虑的是治病活下去,而不是复仇……
至于监控和行车记录仪的事,我先不剧透了,我觉得应该有人能够猜到,猜不到我后面也会写的。
二更晚点,但也是两点半之前。感谢在2020-08-01 02:01:44~2020-08-01 22:5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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