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伤口,我是不会过来的。”
女子低下头,娇声娇气地道:“不是奴家不愿意让壮士看,其实奴家被蛇咬中的是另外一只脚,且这脚现在麻痹了,奴家实在是有心无力。”
她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可怜,让人很自然地产生了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一番的冲动。
到现在为止,陆阳没发现什么破绽,一切看起来都是合情合理,可他肩上担着女儿,所以还是谨慎地道:“你的脚麻了,手没麻吧!”
“其实奴家半边身子都麻了,确实是有心无力。”
单看这女子的话语,倒还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问题是这女子说话的时候眼神看起来很迷离,一点不像是受伤的人,而且她还一个劲地舔自己的唇……
看起来很口渴的样子!
陆阳本能地觉得不对,他总觉得这个女子的姿态莫名的有些熟悉,确切地说是不真实。
性格变得冷淡的这一年里,织云春拙劣的演技一日复一日地进化,最后几乎要以假乱真,
与织云春相比,这女子的演技还是差了些许!
如此想着,陆阳后退两步,
“既然半边身子都麻了,那我觉得你应该是没救了,既然你注定要死,那死在我家还是死在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要是死在我家,说不定还会影响我家的风水,所以……抱歉了……”
陆阳继续后退,准备就此离开。
女子一下子就急了:“不,等一下,我努力一下,一定可以的……”
她伸出双手,握住了裙子里的大腿,使劲地将它往外挪动。
她似乎是真的很累,额头上竟然真的浸出了一丝丝热汗,且因为用力过猛,动作间衣衫滑落,洁白照眼。
陆阳挪开了半寸目光,有些无语地道:“你为什么要挪自己的腿?”
“让你看伤口呀。”
“你是腿上被蛇咬了,不是脑子被蛇咬了吧,你掀开裙子不就得了?”
“哎呀,奴家真是太笨了。”
另外一只脚漏出来了,一样白得过分,而且漏的有点多了,不过陆阳注意到她的脚脖子上有两个小小的血洞,怎么看都像是被蛇咬过了。
唯一可虑的地方在于这两个血洞看起来过于崭新了。
看到陆阳依旧不肯靠近自己,女子满脸祈求地道:“壮士,奴家快要痛死了,你快过来嘛!”
陆阳很想转身就走,又怕自己的判断失误,当下他干脆看向了肩上的女儿:“涵涵,你怎么看?”
黄衣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不过当即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满脸讨好地看向了陆梓涵。
陆梓涵则满脸惊诧地道:“唉咿,我来决定吗?”
“你也是咱家的重要成员,这件事你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当然最后采不采纳,还是要看我的决定。”
“哎呀,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发表意见吗?爸爸你真是太好了。”在女子快要喷火一般的目光中,在陆阳满是真诚的半边脸庞的鼓励下,她开始认真地纠结了起来:“这个姐姐太柔弱了,我不喜欢,不过她很漂亮,看着就舒服,可是她看向爸爸的目光我不喜欢,但是她的嗓音不错,如果给我唱《参百斗》那肯定很带劲,可是可是……”
陆阳从来不知道自家女儿竟然这么纠结,听得脑袋都快炸了,
可忽然之间他意识到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了,当下整个人如堕冰窟。
这女人喊了至少四十分钟的救命了,可嗓子竟然一点没有沙哑,这就很不正常。
稍微有点经验的男人都知道,女人如果大喊大叫,不出十分钟喉咙就哑了。
再结合其他一些充满违和感的东西,他百分百肯定这家伙不是人。
他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明,思维异常地活跃起来,他想起周慧珍说过自己在追一只狐妖,这会不会是那只狐妖?
不,是不是狐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吸引他靠近,而且有意无意地利用自己的美色,说明她的实力并不是很高,或者是她真的受伤了,需要吃点好吃的补充一下营养,
当然这些东西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儿还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果真是妖怪的话,他带着女儿能逃得掉吗?
就算现在能逃掉,以后他们父女二人还能继续在这里狩猎吗?
如果换做两个月前,他肯定扛着女儿转身就逃了,
然而遭逢了剧变,又在这里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狩猎和自我暗示,他心中的杀意和阴狠也在渐渐地积累着,
看着这个故作娇魅的妖怪,他心中的杀意一下子涌起来,仿佛要冲破天灵盖了。
狐妖将注意力放在了陆梓涵的身上,她满脸谄笑地看着后者道:“小妹妹,姐姐可是会做很多好吃的,会做非常非常漂亮的衣服,你让你爸爸救我,我给你做好不好?”
陆梓涵却忽然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你笑起来好恶心!”
“……”
“涵涵,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快点给这位姐姐道歉。”
“我才不,她笑起来就是很恶心嘛……”
“哼,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喋喋不休中,陆阳攥紧了手中的柴刀,装作不经意地,缓缓地靠近了可能是狐妖的女子。
见到陆阳提着柴刀靠近,女子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壮士,你能不能放下那刀,奴家害怕。”
听了这声音,陆阳下意识地想要放下刀,不过立即警醒了过来,他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道:“别看我是个大老粗,实际上我还是有几分医术的,这柴刀是用来处理伤口的……”
“壮士,你这刀太粗了,奴家害怕。”
“不要怕,我不是好人……”
说话之间,陆阳已经走到了这女子面前不到两米的距离。
足够了!
当下毫不犹豫地加速前冲,然后挥出柴刀,砍向了对方的脖颈。
“我去你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