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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你带不走

    “她,可不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宋逸尘,又是他!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肯放过自己?

    宁夏又往后退了退,直到背后触上一片冰凉,她才发现自己已然是退无可退,只能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宋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霖宇的嗓音一下子冷下来不少。

    两个男人的对视间,分明火药味十足。

    “不管她是生是死,她都是宋家的人,自然是要跟我回宋家。还是说,你不过出狱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跟这个男人厮混到一起了?”说话间,宋逸尘冷冽的目光转移到了宁夏的身上,吓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没有,我没有!”她下意识回应。

    “没有最好。”宋逸尘轻勾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袖扣,说不尽的恣意潇洒。

    顾霖宇憋着一腔怒气,大跨步拦在宁夏前头,冷声道:“宋家二少爷已经死了,她这几年的牢狱之灾,也已经为自己赎了罪,现在她是自由的。”

    “自不自由,都不是你说了算。宁夏,上车!”宋逸尘微蹙着眉,显然没了耐心。

    对于这个陌生男人的好意,宁夏很是感激,可她也不想连累了无辜。

    她攥紧背包带子,冲他莞尔一笑:“他说的对,不论生死,我都逃不出宋家的。谢谢你,再见。”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宋逸尘嗤笑一声,也跟着转身离开。

    车子似离弦的箭,快速从他眼前消失。

    眼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远,顾霖宇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车内,宁夏红唇紧抿,将自己缩在角落的位置,尽量跟宋逸尘拉开距离。

    这在宋逸尘看来,却成了另外一场戏。

    “怎么,我的突然出现,让你的算盘落空了?”他笑讽道。

    宁夏深垂眼眸,语气淡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演戏保护那个男人,嗯?”宋逸尘眸光一暗,五指用力钳制住女人精巧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从宋逸尘的眼中,她看到了嫌弃,厌恶,以及无休止的恨。

    这么多年过去了,杀人犯这个标签,还是没能从他那里摘掉。

    她心头一痛,哑着声音回应:“我本来就不认识他,又何必演戏。倒是你,久久没有离开,是特地在等我回去?”

    “呵,就你,也配?”宋逸尘冷呵出声,直接把她甩开。

    宁夏没有防备,额头直接撞上车窗,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可见宋逸尘对她,是真的没有半点怜惜。

    她轻勾唇角,笑的有些苦涩。

    接下来的半个多钟头里,宋逸尘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没再多看她一眼。

    蜿蜒的盘山公路,宁夏瞧着半山腰上那栋灯火辉煌的大别墅,摹得心口一紧。

    这是宋逸尘的家,也是……宋卿尘的。

    她刚出狱的时候就打听过,自从葬礼过后,梁穆英就搬离这里,移民国外,但宋逸尘还是保留着她跟宋卿尘的房间。

    车子停下,宁夏亦步亦趋地跟着宋逸尘进了门。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又好像不一样了。

    “先生,您回来了,”管家刘妈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瞧见宁夏,先是一怔,随即态度关切,“宁小姐,您回来了。”

    宁夏点点头,正欲开口,头顶就传来宋逸尘冰冷彻骨的声音:“刘妈,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这是宋家,哪来的宁小姐。”

    “是是是,那……二夫人,东西给我吧,怪累的。”刘妈立马改了口。

    在整个宋家,除了宋卿尘,刘妈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也只有她,才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宁夏语气温柔,莞尔间,那双杏眸弯成两道月牙,这才带上了几分以前的影子。

    宋逸尘心头一恼,再次打断二人的对话:“呵,真当我是接你回来做少奶奶的?从今天开始,你不过是宋家的一名佣人,衣食住行,无一特殊!”

    “这……”刘妈面带不忍。

    宁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做佣人而已,比在监狱做犯人,要好太多了。

    “好。”她答应的干脆。

    宋逸尘不由得垂眸看了她一眼,让管家杨伯给她安排工作,便径直上了楼。

    “宁小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杨伯态度客气疏离。

    她点点头:“谢谢。我现在只是宋家的佣人,您不必那么客气,直接叫我宁夏就是了。”

    “嗯,时间不早,快休息吧,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呢。”杨伯丢下这句嘱咐,转身离开。

    宁夏轻叹口气,环顾四周。小是小了些,可到底是宋家,各方面还是很完备的。

    将东西简单归置,她泡了个热水澡,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可在梦里,她却见到了宋卿尘。

    瘦骨嶙峋的他坐在轮椅上,身上脸上都是血迹,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快速朝她靠近。

    她试图开口,整个人却动弹不得,呼吸间,他们之间只剩下短短几公分的距离。

    曾经的阳光大男孩冲她莞尔一笑,双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嗓音粗嘎:“宁夏,是你,是你杀了我,我要你跟我一起死……”

    “不,不要,不是我!”宁夏猛地一个激灵弹起,这才发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抹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舔了舔干涩的唇。

    “叮铃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