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泽臻开口问了，那就一定不是简单的噩梦。
霍卿皱了皱眉头，首先想起的是过去那一晚，许洛躺在床上无意识呢喃着陆泽臻名字的一夜。
如果那也算是噩梦的话，应该对得上。
不过，霍卿开口的时候没有那么直接，而是饶了一个圈问：“陆总，这个问题很私密了，我未必能够答得上来。”
这句话里有太多的意思，陆泽臻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带着点阴鹫道：“洛洛刚刚和我看了一部恐怖电影。”
霍卿还没有想到明白看电影和许洛做噩梦有什么关系，就听见安宁嘿嘿嘿地笑了两声：“啧啧，你们两个的进展有点快。”
许洛打了一个哈欠，没搭理安宁，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陆总，大可不必，想知道直接问我就好了。”许洛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
陆泽臻被许洛点破也没有任何的尴尬，狭长的眸光挑衅地在霍卿的身上点了一下，轻声道：“我记得你之前很害怕恐怖片。”
“不是怕。”许洛下意识地接了一句，缓了缓才说，“如果真的怕，就不会和你一起去看了。”
陆泽臻满意地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落在了霍卿的身上，接收到霍卿不满的情绪，这才符合着应了一声：“嗯。”
许洛懒的理会陆泽臻的那一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陆总，一个人连续三年，每晚都做噩梦，梦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恶鬼，也就是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婴儿，经过三年的时间，再回头来看这些你幼稚的电影，没有什么触动也很正常。”
陆泽臻的表情顿时变了，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许洛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感觉到他的变化，一只手肘搭在窗口，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陆泽臻：“陆总不想问了？”
她是故意的。
虽然知道这样很傻，但是许洛在看见陆泽臻表情僵住的那一刻，竟然感觉到了几分痛快。
陆泽臻的喉结动了一下，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如潮水一般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车厢里一片寂静，霍卿拧紧了眉头，一言不发，不仅仅是陆泽臻感觉到愧疚。
同样愧疚的，还有他。
和小洛在一起生活三年的时间，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小洛被噩梦纠缠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相对而言，安宁就干脆的许多，不满地从车厢后面掰过了许洛的脸，一张气愤的脸直接怼到了许洛的眼前：“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完蛋了！许洛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只顾着去恶心陆泽臻，忘记身后还有一个炸弹了。
她扯了扯嘴角，目光闪躲，脑海里高频率的寻找着借口。
安宁冷笑一声，脸色直接沉了下来：“装！继续给我装！我也想知道，今天你拿什么借口打发我。”
行吧。许洛疲惫地靠在车座椅背上，微微仰着头，叹息道：“不敢骗你了。”
安宁对她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怒着一张脸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
许洛侧头，盯着陆泽臻的侧颜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就是后遗症而已。”
“什么后遗症？”安宁一脸懵逼。
然而，霍卿和陆泽臻同时心里一动，前者直勾勾地盯着陆泽臻，严肃的目光里满是怒火。
陆泽臻则更加的沉默，唇线紧紧地抿着，眼底隐隐发红。
“到底……怎么回事啊？”安宁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车里气氛的不对劲，目光在车里众人的身上游移了一圈，最后吞了吞口水，“奥……”
她好像知道了，也好像没有知道。
许洛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霍卿的异样，反而是盯着陆泽臻看了一会儿，陆泽臻被她看的心头有些发慌，喉结动了动，声音发哑：“洛洛，我……”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许洛在陆泽臻开口之前，转移了视线，干脆地闭上了眼睛。
陆泽臻半张着口，那句话没能说出来，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类。
一直将许洛和安宁送到楼下，陆泽臻都没能在找到开口的机会，只能目送许洛和安宁上楼。
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之后，他才收回了视线，听到身后的霍卿开口。
“谈谈？”
陆泽臻从后视镜里看回去，没开口，但霍卿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直接从后门下车，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和小洛似乎没有什么进展？”霍卿问。
陆泽臻提起这件事情来，就略微有些烦躁，尤其是目前他始终都没有弄明白许洛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洛看起来也不介意和他相处，可每次他只要做出亲近一些的动作来，许洛就会退一步，摆出冰冷的态度。
若不是从安宁的口中得到了确实的答案，陆泽臻大约早已经放弃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许洛对他的态度都非常的敷衍。
不过，这些陆泽臻都不想在霍卿的面前提起，不仅仅因为面子，更是因为霍卿也喜欢许洛，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情敌。
“还可以。”陆泽臻冷着脸，给了霍卿一个模糊的回答。
霍卿当时就笑了一下，温温柔柔的，这个人对谁都非常的温柔，只是对许洛的时候，会更加的温柔。
“陆总，你在害怕是什么？”霍卿笑着问。
陆泽臻的脸黑的越来越明显，唇线紧绷着，一言不发，浑身的气压极低。
霍卿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抬头直视着前方，声音放缓了许多，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轻易的就能抚平人紧绷的神经。
陆泽臻听见霍卿说：“陆总，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小洛做噩梦的事情。”
“说。”陆泽臻回应的简洁明了。
霍卿依旧微微带着几分笑，可这份笑却没有走到心里去，仔细看，能够看到他眼睛里的担忧：“我不清楚小洛做噩梦的事情。”
“嗯？”陆泽臻有些听不明白了。
刚刚上车的时候，他问了一句，当时霍卿的反应不像是不清楚的，纵然是不清楚细节，也至少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