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魏藻德同时一愣,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事儿。
“这……”
江峰懵了。
玛德。
崇祯学聪明了,不按套路出牌啊。
“怎么?尔等怕了?”崇祯脸一沉,双目审视着。
“陛下……”
魏藻德往前挪了两步,老态龙钟的样子,沉吟道:“国库吃紧,朝中官员已三月俸禄未发放了,若是再征募粮草,怕是……怕是会引起qun愤。”
“呵呵,以魏大人所言,难不成坐等满清野猪皮打过来?”
史可法和魏藻德不对付,这事儿谁都知道。
“本官并非此意。”
魏藻德冷哼一声,面向崇祯,谏言道:“微臣以为,济国公当有不世之材,既能平定中原大旱,再拿出些许粮草,以救济蓟辽大军,应当不是问题。”
“……”
江峰听得心肝儿一颤,两眼一凸。
“江爱卿……”
崇祯老儿倒是很会顺杆上爬,幽幽道:“魏爱卿所言,你以为如何?”
“陛下,魏大人当真厉害,一语中的。”
江峰眼珠子溜溜一转,啧啧两声,若有所思道:“前些时日,微臣杀钱谦益、抄周延儒之家,所获银两不是早已存入国库了么?怎今日魏大人说没了?”
“济国公说得倒是轻巧,可知山东、河北等地鼠疫、旱灾?赈灾抚恤,自然需花费大量银子。”
魏藻德意思很明显,钱都赈灾了。
“卧槽……”
这一下,江峰不淡定了:“钱谦益、周延儒把持朝政之时,也未曾见各位大人有谁提出抄没家产。本官出了这风头,千辛万苦为朝廷所积攒的银两,如今竟花的这般轻松?”
“济国公这是在指责陛下吗?”魏藻德开始带节奏了。
“少他娘在这儿给本官栽赃。”
江峰火了,玛德,这帮傻帽,老子栽树他们乘凉,还反过来指责老子。
这种悲催事儿,绝对不干。
“陛下……”
说着,江峰豁然转身,抱拳道:“满清八旗,乃是堪比蒙元大患,足以令大明亡国,陛下且看……”
江峰不隐瞒了,快步走到地图前,道:“满清,自努尔哈赤始,皇太极、多尔衮等八旗子弟,种族庞大,最关键的……他们有着大明未有的凝聚力。”
这话确实没说错。
满清能立国,最主要就是旗人的团结,那种民族凝聚力,是明末汉人没有的。
“江爱卿,继续。”
崇祯来兴趣了,眯起了眼睛。
“距今范文程、祖大寿等明朝重臣已降清,且心甘情愿,足以见得,满清极能收拢民心,他们亦非史上匈奴可比。雄心勃勃,笼络汉人,以汉制汉,站一地,治一城,此等雄图,绝非中原李自成、张献忠等叛军可比。”
江峰说的没错。
李自成等人说到底,只在乎硬实力的,目光短浅,忽略了软实力。
这种人不足为惧。
但满清不一样,他们是想从根儿上降服汉人。
“亡明必清。”
江峰直言不讳,继续道:“故而……陛下,应当倾国之力,缴满朝文武家产,以备军需,一举将八旗剿灭。纵使最终未能赶尽杀绝,然亦要重挫其锐气,让其数十年内再无法袭扰大明边疆,足以给大明中兴之机。”
“济国公所言缴满朝文武家产,是何意?”
崇祯还没开口,魏藻德倒是忍不住了。
“满清已不仅仅危及大明江山,而且危及天下汉人的生死存亡。”
江峰没了开玩笑的心思,瞳孔紧缩:“尔等可还记得五胡乱华?若是明亡了,魏大人还以为自己能苟活吗?”
崇祯沉默了。
“济国公也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魏藻德明显是典型东林党的思想,皇帝的江山没了,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无非就是换个人做皇帝,凭自己的文采,继续当官,依然风生水起。
“魏大人当真心中无大义。”
江峰冷冷一笑,睥睨道:“五胡乱华、元蒙xuexi中原,南宋崖山之战,乃是汉人历史上血淋淋的一幕。若是他族统治中原,汉人地位将是如何?魏大人可知道?为己之利,坐视国将不国,魏大人当真睡得着吗?”
“你……”
魏藻德一阵语噎,想骂人,当着皇帝的面,却又不好意思。
“江爱卿。”
崇祯缓缓坐在椅子上,没心情听他们吵架,而是在考虑江峰方才说的。
身为皇帝,他是最有直观的感受。
“臣在。”
“依你之见。”崇祯低着头,抬着眼,轻声道:“应当如何征缴讨伐满清的钱粮。”
“全国上下,以陛下为首,按品级制定捐赠大军钱粮。”
江峰一说完,魏藻德再次急了:“济国公可知一品大员的俸禄是多少?”
“纵使卖宅卖地又当如何?”
江峰想都没想怼了过去,讥讽道:“若是魏大人拿不出,本官建议魏大人想想周延儒钱谦益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