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当当当——
深更半夜,陈府。
牌匾高挂,灯笼悬空,光线昏暗。
醉醺醺的吴三桂提着刀,也不知从哪儿带来了十几名随军侍卫,呼着满zui酒气,站在陈演府上大门前,用力拍打着。
“开门!给老子开门……”
骂街了,明晃晃的斩刀,架在门眼上。
吱呀——
好半天后,沉重的木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门内阍人刚抻出脑袋,还没来得及询问来者是谁,便被吴三桂一把提着脑袋,拽了出来。
大门敞开,一qun人直接冲进了院子里。
“尔等要干什么?竟敢深夜私闯陈府……”
“来人啊,快来人,有人擅闯家门了……”
漆黑的夜色下,头戴幞头的阍人,扯着嗓子怒声大喊。
一时间,院内呼啦啦跑出来十几名家奴,衣衫不整,手持棍棒,还有人打着哈欠,看样子睡得正熟呢。
“陈演那斯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吴三桂拎着刀,身高马大的往院子里一立,满身杀气,吓煞了不少家奴。
“原来是吴总兵大人……”
老管家出来了,就着火把,隐约看清了吴三桂,笑吟吟的迎上去:“已将子时,敢问吴总兵如此阵势杀入陈府,所为何事?”
“你算什么狗东西,滚出去。”
吴三桂根本没心情跟这下人废话,一脚踹开,咆哮道:“让陈演那斯出来,欺人太甚,辱我兄弟,今日吴某定要讨个公道。”
“吴总兵,你可知这是何处?”
管家也恼火了,狼狈的爬起身:“这是户部尚书陈大人的府邸,你如此行径,意欲何为,难道要弑杀朝廷命官吗?”
“老子再说一句,让陈演滚出来。”
吴三桂一把拽过来管家,锋利的刀刃架在脖颈上,怒目相视:“再废话,老子一刀宰了你!”
“你!你……”
老管家吓坏了,刚刚装逼的胆量荡然无存,哆嗦着身子。
“不知我陈某哪里得罪了吴将军,竟如此大张旗鼓的杀入我府上……”
陈演披着官袍,系着纽扣,似笑非笑的从后院过来了。
院子里点燃了火把,照的通亮,吴三桂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二话不说,迅速冲到陈演面前,抬手拽住脖颈,猛地拉过来:“身为朝廷命官,你次次加害于我兄弟,是何居心?”
“吴将军何来如此一说?”陈演还在懵逼中:“我与吴将军素来毫无瓜葛,又何来加害汝之兄弟?”
“那江峰,便是俺吴某的兄弟……”
吴三桂粗犷的嗓音,怒然一吼,惊的陈演顿时两眼一凸:“这……这……这下官实属冤枉啊,吴将军……”
“少他娘的废话。”
老白干的后劲儿很大,吴三桂这会儿脑袋砰砰直跳,哪里听得进去陈演啰嗦,像拖拽死狗一样,直接往回拉。
“吴将军,吴将军……”
“放开我家大人,尔等好大胆量……”
家奴、管家全急了,一股脑的就要冲上来,却被吴三桂带来的随军侍卫一并挡住,一把把锃亮的斩刀立在门前,硬生生逼退了府上众人。
陈演的老婆孩子吓得嚎啕大哭,坐着、跪着,接连求饶。
奈何,吴三桂像拎小鸡儿似的,直接将陈演扔在马背上,远去了。
“快!快来人,速速将此事禀报宫里,快去啊……”
“照顾好夫人,老奴这就去宫里……”
目送吴三桂等人离开,陈府老管家带领着几个家奴,持着火把,快速奔向紫禁城。
这一夜,京城注定热闹了。
陈演被五花大绑,吴三桂继续奔往下一家——钱府。
钱龙锡也是个东林党的大boss啊,又是位极人臣,内阁次辅,现在没了周延儒,首辅的位置还空着,基本上是他一家独大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丝毫不过。
…………
江峰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咣咣地撞门声,惊扰了看门人,又传到孙德栓耳朵里,济国公府也热闹了。
孙德栓连衣服都没穿好,站在主卧门外老远的地方,让丫鬟小翠去传话的。
天倒是不冷,可江峰此时正左手陈圆圆、右手柳如是,浑身哧溜,正酣睡着呢,呼噜声吵的俩丽人一点困意都没有,气都能气死了。
“少爷!少爷……”
丫鬟小秀进了房,掌上灯,踮着碎步到了chuang前,轻声道:“少爷,快醒醒,出事了。吴三桂抓了当朝次辅,宫里来了圣旨,陛下要召见你。”
“卧槽!”
猛然间,江峰噌地一下坐起身,两手还摁着陈圆圆、柳如是身前的雪白峦峰。
眼如铜铃,直直看向小翠:“何事的事情?”
“就……就是刚才。吴三桂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陛下听闻是他在少爷这儿喝了酒,方才下旨命少爷进宫。”
小翠瞅着三人少儿不宜的睡在一起,羞的不敢看,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快!更衣!”
顾不上形象,江峰一骨碌钻出被窝,跳下chuang。
玛德,早知道不灌吴三桂了,这小子咋跟历史上的形象差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