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紫禁城,乾清宫。
听完王承恩的传话,崇祯一把将瓷杯重重砸在地上,咆哮大怒:“此人不杀,不足以平朕心头之恨。来人……”
“主子!主子!您消消火,消消火……”
王承恩吓得浑身发抖,哆里哆嗦的拽着崇祯,快速道:“江峰敢对主子说这番话,足以说明他已抱必死心态了。”
“他以为朕会这么轻易就杀他吗?”
崇祯面红耳赤的冷冷一笑,瞳孔紧缩:“长平公主乃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懿安皇后又是朕的皇嫂,更是皇兄的本宫皇后。此子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不杀他朕这皇帝坐着还有何意义?”
“主子爷,西北边患吃紧呐。”
王承恩好言好语的劝阻着,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罗汝才、李自成已侵袭河南,若是过了黄河,便直达京城了。孙传庭、杨嗣昌已是节节败退,主子爷,此乃当务之急,已是稳住江峰啊……”
一席话,瞬间像给崇祯泼了一盆冷水。
这才是最要命的。
担任陕西巡抚的孙传庭、督军杨嗣昌,这两名大将已经被叛军打的喘不过来气,熊文灿招抚张献忠、罗汝才也失败了。
说到底,就是留给崇祯的时间不多了。
窝囊!
是真窝囊啊。
冷静下来后,崇祯头靠在椅子上,又开始头疼了。
王承恩第一时间上去,帮其揉着脑袋,慢声细语安慰着。
“天当真要亡朕吗?”
崇祯悲壮的仰天长叹:“朕朱由检愧对列祖列宗。”
“主子,若是江峰真要平了李自成呢?”王承恩漫不经心道。
崇祯缓缓醒来,冷笑道:“自朕登基以来,多少将才葬身沙场。天灾人祸、频频发生。朕就不信他江峰真有那改天换地的本事?那百万担粮食,不过是解一时之急罢了。”
“主子,江峰纵使一匹死马,亦应推出去试试不是?”王承恩道。
“朕知晓此理。”
崇祯暗暗深吸一口气:“若江峰当真凯旋,朕可以将长平公主许配与他,但懿安皇后乃是朕的皇嫂,若……朕依了他,大明朝皇家的颜面将置于何地?”
“主子,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承恩抿了抿zui,却惹来崇祯狠狠一个白眼,猛然起身道:“朕知你想说什么,无非是颜面与江山孰轻孰重的问题。”
“老奴知错了……”
“明日一早,传朕口谕,告诉江峰,若是平定西北战患,朕可将长平公主许配与他。”
说着,崇祯心头一横,沉吟着咬牙道:“若是能将满清铁骑斩草除根,懿安皇后……朕……不是不可答应。”
“……”
王承恩心头一惊,到了zui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
很显然,崇祯妥协了。
他没得选择,也比谁都看得清楚,大明朝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东林党人心涣散,东北以范文程、洪承畴等为首的一帮官员,已经开始出现倒戈、降清的降清,辞官的辞官。
武将孙承宗、卢象升、袁崇焕等都死完了。
如今军中能用将帅越来越少,最关键的是军心很难聚拢了。
十几年的战乱、天灾,闹得民心疲惫,天下一片死气沉沉。
但凡有一点办法,崇祯都不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至于历史上为什么不南迁?倒不是崇祯刚愎自用作祟,而是东林党有一批道德绑架的奸臣啊。
结果崇祯一死,就是这帮给皇帝灌输“君王死社稷”思想的文官,当天拎着锅碗瓢盆,就拥护李自成当皇帝。
李自成死后,马上倒戈降清。
这帮人,是最没有骨气的,也是毒害大明最厉害的。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峰起chuang后,就得开始整理准备奔赴西北的军用物资了。
赈灾平叛的粮食、兵器他不管,也懒得管。
一大早起来,江峰就开始捣鼓自己的马车,进行改装,扩大了原来的两倍,弄了个chuang垫垫着,怎么舒坦怎么来。
他倒是想把工厂内那辆货车给弄来,但考虑到这玩意儿太扎眼了。
况且自己也不着急,反正弄辆马车,带上个妞儿,一路唠着嗑,能到西北就到,不能到也拉倒。
王承恩来了,传了崇祯的话,连个好脸都没有。
赈灾粮食和行军人马已经备齐,人都在城外等着,不多不少,五千人,护送粮食,应该够了。
老太监前脚刚走,懿安皇后的座驾后面就来了,无非是一阵醋意满满的嘘寒问暖,像是送丈夫行军打仗的关心一样。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天,江峰总算坐进了马车内,带上陈圆圆和柳如是两女,孙德栓留下看家。
马夫挥着小皮鞭,晃晃悠悠一路去了城外。
人未到,隔着老远,就见一人身着铠甲,满脸大胡子,快马加鞭,一路而来。
“末将祖大弼参见济国公!”
那人说着勒住缰绳,纵身下马,一脸喜悦:“陛下特命末将为济国公保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