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此时的乔思正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一个身影,正偷偷地潜入进了乔家,望着每间屋子都贴上了的囍字,白露刹那间心底有些五味陈杂,嫁的人若不是自己的心上人,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吱呀一声,乔思房间里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了,躺在床上的乔思内心咯噔一声,立刻坐了起来,轻声问道,“白露?是你吗?”
来人进了房间,轻轻关上窗户,慢慢走到乔思窗前。
看清来人之后,乔思双眼一红,一下子扑到了那人身上,用力抱住了她,“白露,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白露轻轻拍着乔思的后背,目光中满是温柔,“命大,死不了。”
看着面容憔悴的乔思,白露歪头微笑,“我回来啦,你不用担心我啦,而且我和泰恩的赌约也是我赢啦,你也不用嫁给泰恩了。”
“露露,有你真好,”乔思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听说鬼影队全死在城外,泰栋才一回城就化作了一具干尸的消息,我当时真的特别害怕你出事。”
白露一边安慰着乔思,一边询问道,“鬼影队和泰栋才都死了?”
见白露疑惑的神情,乔思便问,“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出了什么事呢。”
“我只知道陈犹孤杀了幺鸡和二条,后来我受了重伤,他就带我逃走了。”
“害!管他呢,你活着回来便好。”
虽然只是两日不见,但是差点阴阳两隔的姐妹俩却彷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乔思告诉白露这一天来城里发生的事,而白露则向好姐妹坦白了她和陈犹孤在一起的事实。
第二天,天还没亮,二女便起了床,乔思忙着化好妆容,白露则按陈犹孤的计划,来到了娶亲的必经之路上。
泰家少爷结婚,几乎全城都是张灯结彩的,以往几次结婚,也是闹得全城皆知,城中的达官贵人无一不来庆祝。泰恩早早便起床准备了,等待着良辰吉时出门娶亲。
至于泰家老爷泰康,在把诸多事宜交付给管家和泰恩后,在昨晚就进入了闭关密室。
“父亲大人!”泰康朝着面前盘膝而坐的满头白发的老人恭敬一拜。
老人睁开浑浊的眸子,满眼落寞,“我泰勒,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啊。”
泰康见到老者的落寞神色,更加不敢把泰家中坚战力几乎损失殆尽的事告诉泰勒了。
可是老人活了这么久,眼光何其毒辣,看了一眼泰康的表情,就缓缓问道,“说说吧,泰家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老老实实的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泰勒,本以为老人会怒斥他,却没想到泰勒笑了起来,“就这啊?只要泰恩不死,泰家迟早可以重回巅峰的。”
“父亲,您对泰恩如此自信?”
“能够碑悟出武技法诀的人,有谁是平庸之辈?”泰勒反问道,“除了极少数在成长路上夭折,哪个不是震慑一方的存在?”
“父亲大人说得是,”泰康连连点头,在泰勒面前像是一个孩子。
“你之前说,泰栋才当着你的面变成了一具干尸?”
“对,这等手段,我从见过。”
“此事你不用再管,今日是泰恩的大婚,你好好操劳一下这事吧。”说完,泰勒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了。
出了密室的泰康,收起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安心在家等待已经出门了的泰恩。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青年男人骑着一只身负双翼,花纹五彩,似虎似豹的异兽,好不威风地出现在森罗城门,“哟!我这是赶上了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城门口的护城军看到这陌生男人身骑看起来如此凶猛的异兽,纷纷拔出刀剑将其围了起来,“来者何人?”
似乎早就习惯这些人的谨慎了,毕竟驭兽师可是十分稀少的,“帝都禁军副统领!陈五一”说罢,那汉子取出一枚令牌,抛向了为首的男人。那护城军小头头反复查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鬓角流下两道冷汗,连忙恭敬地把令牌双手奉回,“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陈大人见谅。”
“无碍,”陈五一收起令牌,好奇地问道,“今日你们森罗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起来如此热闹?”
“大人有所不知,这是泰家少爷的大婚之日。”
“哦哟?真是巧巧的妈妈哭巧巧——巧死了呢。”不再理会护城军,陈五一骑着与自己血脉相修的五煞妖豹缓缓进了城。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陈大人,常城主让我带你去城主府。”
陈五一看着眼前的少年,淡淡一笑,“你就是张家的那位?”
“张浩天,”张浩天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在下不喜欢别人提起我时,总想着张家,还望陈大人理解。”
陈五一点头抱拳,连忙道歉,“冒犯了张统领,陈某人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浩天侧身,躬身伸手,“陈统领请。”
“张统领请。”陈五一也是跟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路无话,两人就这么前往了城主府。
此刻,泰家的迎亲人马就快到乔府了,乔父看着已经化好妆扮、身着红衣的乔思,内心五味陈杂。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迎亲队伍前,来人正是白露,“泰恩!我还活着!你输了!按照之前的赌约,你现在是不是要回府了啊?”
看着队伍前陡然出现的白露,泰恩面色阴沉如水,险些当场暴怒,却被一旁的管家给劝住了。
就在众人准备看戏的时候,管家下马走到了白露面前,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了看她,问道,“你是白露?”
“如假包换!”
哪知管家听后哈哈大笑,“真正的白露已经死了!”
白露眉头一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就站在这里,你说我已经死了?”
就在路人议论纷纷之时,管家露出假笑,“那么就劳请这位姑娘,自证一下身份了。”
“自证身份?我还需要证明我是我?”
“现在易容手段层出不穷,我们怎么能保证,你就是白露呢?”管家恭敬一拜,对着路人道,“大家都知道,昨日我们泰府的鬼影队死在了城外,泰栋才回城也变成了一具干尸,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据说白露小姐可是身负重伤出的城,连六门强者在外面都发生了难逃一死的事,白露小姐是如何活着回来,还生龙活虎的呢?老朽愚钝,只知道乔思小姐似乎并不满意这门婚事,怕不是乔思小姐请你来易容成已故的白小姐,然后故意搅黄这门婚事的吧?”
“你!你别往思思身上泼脏水!”看着众路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白露深知这群人已经相信了管家的话,暗骂一声老不死的,正欲争辩,就想起了陈犹孤说的话。
“既然这位姑娘不能自证身份,那么还请姑娘退到一边,若是错过了良辰吉时,可就对大家都不好了。”
白露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地瞥了一眼马上的泰恩,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这只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泰恩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乔府,将乔思接入轿子中就准备回府。知道了陈犹孤全部计划的乔思,心中有些忐忑,她拉开轿子的窗帘,看向在石狮子后冲她点头的白露,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
埋伏在队伍回府的路上,陈犹孤此刻已经没有使用陈壮的身份了,他坐在一家粥铺喝着粥,心里并不平静,倒不是说他因为马上要杀泰恩有些忐忑,而是因为他打算得手便直接离开森罗,前往之前和安河逸约好的地方。
至于白露,他没办法给她什么,甚至连见一面道歉的勇气都没有,谁又能想到,昨夜路口一别,竟是永别?陈犹孤自嘲地笑笑,听到迎亲队伍锣鼓喧天的声音,他饮尽最后一口滚烫的粥,留下钱压在碗底,便离开了。
隐藏好的陈犹孤手持木剑,调节着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骑着马越来越近的泰恩。
“巽风剑!”随着一声轻喝,周遭的清风都似乎要化作锐利的剑刃,直逼泰恩等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在街上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吓得朝周边巷子,商铺里钻。泰恩面色一变,身上浮现出一件黑色骨甲——正是鬼骨战甲。
无数黑色的冤魂从泰恩身上的铠甲显现了出来,仔细分辨之下,不只有他平日里害死的下人丫鬟,居然还有昨日惨死的泰栋才!
寒意,从陈犹孤骨子里升起,“此甲居然可以笼罩一片空间!”
虽然高出泰恩一整个境界,陈犹孤仍然不敢大意,“坎月剑!”重力剑域一出,那些想跑的人一个不慎便跌倒在地。
陈犹孤自然不会放任这些人逃跑,一招离火剑横扫千军,打伤打死了不少人,坐在轿中的乔思早就从其中摔了出来,此刻又沾上陈犹孤的离火剑,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好不狼狈。不过相对那些断手断脚、甚至丧命的人来说,确实好上不少。
解决了这些炮灰,陈犹孤想要速战速决,直接施展震雷剑,一剑刺向了泰恩。可是华国七子——驭魂子又岂是这么容易被杀的?无数冤魂扑向陈犹孤,又被剑气撕碎,当木剑刺到鬼骨战甲的那一刻,已经剩下不了多少威力了,仅有一股较大的力量把泰恩打下马罢了。
仅是第一个交锋,泰恩就落入下风,“为何要杀我?你可知我是谁?”
“森罗泰家的大少爷,华国七子之一的驭魂子!”陈犹孤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杀你这种人还需要理由吗?”
感受着陈犹孤六门巅峰的气势和那股必杀的信念,泰恩内心震动,“阁下不怕泰家寻仇吗?”
陈犹孤嗤笑一声,用剑回应了他。“该死!”泰恩低声咒骂,无数冤魂从战甲中钻了出来,朝着陈犹孤撕咬过去。
“艮山剑!”只见陈犹孤手中木剑一舞,那些冤魂的攻击居然全部都被吸收进了剑气里!
“兑水剑!”那气势磅礴的剑意扑面而来,似乎一场海啸,朝着泰恩吞噬而来。
轰——专门破防的兑水剑,对于泰恩这种以防御见长的法诀武技而言,是十分克制的。
战甲碎裂,泰恩喷出一口鲜血,“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