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在街上，澜城的阳光照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虚弱的脚步落在几乎要融化的柏油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将要走向什么样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困难，甚至连兜里的钱包都……”
“行了行了！”苏年有气无力地打断身边的现场直编：“知道你是带文学家，要是真觉得我那么惨，不如去帮我买瓶水谢谢？”
苏晓哈哈轻笑，四下看了看，指着那边的小超市说道：“呐，你先找个凉快点的地方歇会儿。”
苏年点点头，看着苏晓走向超市，自己则是朝着路边的一处阴凉走去。
他觉得今天肯定是撞见了小鬼，刚出门就丢钱包，然后去派出所备了案。结果还没等从派出所离开，就中暑晕倒被送到了医院。苏晓是被叫过来交医药费的，因为澜城的医院不能刷支付宝。
在医院稍微打了下吊瓶，苏年急着离开，因为他约好了要跟房东碰头。结果苏晓实在是不放心，苏年只好让她跟着来了。
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苏年松了一口气，好在还来得及。
然而突然，他一步迈出去却发现地面消失了。
“我c……”苏年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在掉进下水道之前，苏年只听见了周围人的惊呼。两条胳膊想撑一下，结果摔在下水道口上，手机脱手而出。
然后他就被人一把给抱在了怀里。
“啊！”苏年痛呼。
身子是被人抱住了，脑袋却还悬着呢，就着这个劲儿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刚还发蒙的脑袋一下就晕了起来。
“兄弟，兄弟你怎么样了？”耳边的声音问道。
苏年晃了晃脑袋，这才发现抱住自己的是下水道里的修理工大哥，连忙摇头说道：“没事儿。”
“你都流血了，真没事儿？”大哥有点紧张。
流血了？苏年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刚才被撞到的额头，果然看到了手上沾着血色，不过他倒是没有摸到什么大伤口。
“真没事儿，大哥，你先把我弄出去呗！”
苏年抬头，就看到了下水道口围过来一圈的脑袋都在往下看，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人都丢光了。
大哥这才反应过来，从下面托着他的腰送出了下水道，围观的热心群众一阵关切，让苏年的头更晕了。
好在苏晓拎着塑料袋跑过来推开了人群：“苏年！苏年！你怎么样了？”
苏年摆了摆手，苏晓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给他擦着额头的鲜血。大哥趴在下水道口跟地鼠似的：“兄弟，真没事儿？”
摸了摸额头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苏年摇头：“真没事儿。”
修理工大哥也是松了一口气：“我说兄弟你也是厉害，这么大招牌摆在地上都能走到下水道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一定是中暑还没好，苏年，要不改天去看房吧？”苏晓说道。
苏年这才吓了一跳，自己还得去跟房东碰头，时间马上就要……说到时间，苏年抬头：“我手机呢？”
一好心人伸手递过来：“我帮你捡着了，凑合着用吧！”
苏年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那道裂痕，无奈地站起来说道：“行吧，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反正他也没钱换新手机了。
跟修理工大哥道了谢，离开了人群里面，苏年拧开水瓶盖狠狠地灌了一口水，低声骂道：“晦气！”
苏晓捏着塑料袋：“我可得看好你，你不能再出事儿了！”
苏年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掉进泥坑的小孩毛孩子一样被人给照顾了，不过对方是苏晓，那也无所谓了。
“走吧。”
“要不还是改天？”苏晓提议。
苏年摇头：“租房这种事儿，现在是热季，何况门面房不好找，便宜的门面房更不好找，尽早定下来我心里也能安定些。”
知道苏年倔强，苏晓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走在他身边，小心翼翼。
不过似乎今天的霉运上午都用完了，一直走到了一处半敞开的门面房门口，苏年都没有再倒霉过，只不过头有些晕。
伸手敲了敲门面房的卷帘门，苏年看向了里面，房东正从凳子上站起来，推开了卷帘门：“你是苏年？”
苏年点了点头，却感觉这一点头，头更晕了。
“叮！大摊主系统启动，……宿主：苏年……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进行绑定……绑定中……”
什么玩意儿？苏年愣了愣。
房东古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电话里听着挺机灵，怎么愣头愣脑的？
苏晓拽了一下苏年的衣袖，苏年这才清醒过来，忍着头晕和恶心说道；“您好，我就是苏年，之前跟您联系过。”
“进来说。”房东打开门把他们让进去。
从酷暑里面走到了空调房，苏年非但没觉得舒服一些，反而脸色更加苍白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难道跟刚才的幻听有关？
房东给他倒了一杯水：“年轻人身体不行啊？脸色这么难看？”
苏晓小声帮忙辩解：“刚刚中暑了。”
“哦。”房东随口应了一句，便说道：“之前其实我们都是商量好了，你才刚毕业，我也不坑你。年轻人有点闯劲儿是好事儿，房租如果你满意的话，看看这里没有问题，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苏年也是同意，便站起身来，开始四下看着这间已经被拆掉了原来装潢和家具的门面房。
房东跟在后面，总感觉这小伙子走路是绊着脚的。
苏年皱了皱眉头，揉了一下太阳穴，查看着门面房的墙壁和地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问道：“之前说后面还有两个单间……”
房东点头：“就这边。”
推开了后门，房东先走进了房间里面，苏年紧随其后，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更加猛烈地眩晕。
一把扶住了门框，眩晕让苏年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叮！系统绑定成功，大摊主系统初始化！时代成就英雄，英雄推动时代，大摊主系统将用心指引、辅助、激励宿主走向新时代的成功之路，成就地摊之王！”
苏年突然就慌了，自己怕不是被撞坏了脑袋？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忍不住渗出一层冷汗，身体更没有力气了。
房东一回头就看到苏年趴在门框上，疑惑道：“你喜欢门框？”
苏年呵呵一笑，觉得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叮！新手礼包发送中，系统任务发送中，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礼包！”
苏晓伸手搀着苏年站起来，看见苏年的惨样，自作主张对房东说道：“叔叔，我们明天再来行不行？他今天身体确实……”
房东也看出来了，摆手说道：“行了，身体不好就说一声啊！我还能隔天就租给别人？房子给你们留两天，先去看病再说！”
苏年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实在是……”
房东表示理解，苏晓拖着还在懵逼的苏年离开了门面房，不给他分说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塞进去。
其实现在苏年倒也没有那么晕了，只是有点害怕。
他是看过不少的网文，也知道系统流是个啥，但是除非神龙变成龙女过来，叶公还是得吓得尿裤子。
坐在出租车上，苏年突然有点期待，看了看四周，发现苏晓还在跟司机师傅说要去医院，他偷偷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系统？”
然而并没有回应。
不死心，苏年再次呼唤：“大摊主系统？”
“系统菜单！”
“任务！”
“打开礼包！”
我果然是个傻子吧？苏年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受的刺激太大了。
苏晓把他重新带回医院，挂号的护士一看就乐了：“又是你？”
苏年尴尬：“出门又摔了一跤，头晕。”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幻听了，怕不是要被当成癫痫，他付不起检查费用。
大夫检查了半天，一脸沉痛地说道：“小伙子，营养不良啊！”
苏年无语了，一个营养不良怎么语气就跟得了癌似的？
开了两盒药之后离开医院回到了学校，虽然苏年已经毕业了，好歹宿舍还能住两天，舍友都已经各奔东西，就剩他一个人住单间。
所以苏晓还是不放心：“苏年，你真的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估计睡一觉就好了。”苏年说道。
苏晓这才放苏年离开。
一直到回到宿舍，看着空无一人的沉闷房间，苏年躺在床上，才开始仔细回想起脑子里的那道声音。
奢望当然可以有，苏年又不是圣人。他真的听到了脑子里有声音，这才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既然不是自己脑子出了毛病，那就是系统真的存在了？
之前因为事情接二连三，苏年都没有好好琢磨。现在想想，好像是自己忽略了一些小细节。
他小心地关上了宿舍门，看了看四周，心道这应该算是稳定环境了吧？
纠结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么做，苏年总觉得自己正在智障的路上越滑越远。但是想想银行卡里面的余额，和未卜的前程，他终于还是一咬牙。
下水道我都掉了，还在乎这个？
“系统，打开礼包！”
“叮！礼包打开中，请宿主及时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