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记得了。冷天霜有些怅然地道,否则,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枚玉佩,还是你送给我的呢?
什么?!我、我送给你的?张少尘惊呆了。
不可能啊!他有些激动地回忆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洞灵山上;那一次也是我头一回,看到这白鹤玉佩。怎么可能是我送给你的呢?
冷师兄,你虽然没以前那么冷淡了,可也别这么说笑啊。
不,我没有说笑。冷天霜摇了摇头,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冷师兄,你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你应该没必要骗我吧?
张少尘到这时,也有点意识到,这件事情,很可能并不简单。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不是个玩笑。那我便说给你听。
星月清光中,冷天霜一边走,一边娓娓说道:
刚才在席上,我说,我当时不仅被开除出族谱,还被施加了天墟守护一族可怕的刑罚。你知道那刑罚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张少尘一头雾水。
那刑罚就是,不仅我的家族功力全部被废,此后每个月都要承受一次,被‘天墟神魔之鞭’虚空鞭打的痛苦。
这不是对身体的鞭打,而是对我三魂六魄的凶狠鞭打,最狠时我感觉魂魄都要离身而去!
这种精魂层面的鞭打,无处躲藏,无法医治,比肉身受刑要痛苦百倍千倍了!
这就是你那次看到的,我如同遭遇白日噩梦一样的痛楚。
这!张少尘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说对了,我真的差一点就挺不过来。
你相信,每个月都要死一次——不,比死还难过——那就算神仙,也受不住。
我当时已经想自杀了。
说到这里,月光下冷天霜的脸色已经很差,显然想起了那段不堪的岁月。
你应该没自杀。张少尘开了句玩笑,想缓和缓和这有点凝重的气氛。
嗯。我没死,不过你看来不知道,我之所以能撑到今天,完全因为你。冷天霜道。
什么?!张少尘惊呆了,你也在开玩笑?
不。冷天霜凝视着少年道,那时,我其实已经萌发了自杀的念头。
我听说杭州西湖天下闻名,便准备去西湖,跳湖死了得了,一了百了,再也不会痛苦了。
其实,痛苦还是次要的,更可怕的是,我当时颓废到极点了。
被这样恐怖的刑罚惩罚,我承认我当初的信念动摇了。
我开始后悔,开始怀疑当初做的决定对不对。
一旦颓废、后悔、怀疑,没了信念,我就堕落了。
毕竟有时候,生无可恋的另一面,就是肆无忌惮。
所以那段时间里,我做了很多错事。
可以说,我当时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崩溃得一塌糊涂,近乎行尸走肉,又自甘堕落了。
少尘,你不知道,那是一种现在想起来、还会浑身发抖的可怕状态。
直到现在,冷天霜说起这些事,还心有余悸,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我大概能想象。张少尘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冷天霜点点头,现在想来,幸亏我选的自杀地方是西湖。我到了杭州后,你猜猜,我碰到了谁?
难道是我?张少尘迟疑道。
对!冷天霜眼中闪过一道光。
可我怎么不记得了?张少尘还努力想了想,最后还是灰心地道,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当然不记得。那时你才三岁。冷天霜笑道。
三岁?!三岁我能做什么?张少尘惊奇叫道。
所以说,你天赋异禀。冷天霜道,三岁,不足以让你记事,但却比其他同龄人,要强多了。
当时,我万念俱灰。
身上刺骨剧痛,神智已经不清。
我拖着残躯,踉踉跄跄来到西湖,正准备找合适的地方跳水,却被你看见了。
你当时正三岁,看起来是懵懵懂懂的小娃娃,但眼睛却比别的孩童要亮,心思也比别的孩童清明。
你看到我这样,就问我怎么了。
当时你咿咿呀呀,口齿不清,但已经足够把意思说清楚了。
可能是快死了吧,我忽然变得从来没这么想跟人说话,即使对方,只是三岁的小娃娃。
我就跟小娃儿,滔滔不绝地说了自己的痛苦。
你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做的来着?
迎着冷天霜期待的目光,张少尘试探着道:我当时送你了白鹤玉佩?
对!冷天霜道,你当时正在摆弄这块玉佩,听我说了那些,就很慷慨地把玉佩往上一举,递给我说:‘送给你了。爹爹说,它能治病。’
当时你就是这么说的。
这么多年了,你当时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忘记。
但当时我却没多少感觉,很麻木地接过了玉佩。
我当时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小娃儿递过来,我就下意识地接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就想把玉佩,还给你。毕竟我都是快要跳湖的人了,还祸害人家小娃儿的宝贝干什么?
却没想到,你当时嘴里,忽然一阵咿咿呀呀的,竟似乎在念咒语。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发现,手里正要递回去的玉佩,竟发出白色的光。
白光照在我的身上,我惊奇地发现,本来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痛苦,竟然一点点、一点点地,消失了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
我带走了玉佩。
我问了你的名字。
可以这么说,支撑我冷天霜走到今天,拥有现在所有的一切,全是因为你、因为你张少尘啊!
说到这里时,冷天霜的表情,既感慨,又热烈。
这、这张少尘以手抚额,看着热情的冷天霜,却表情尴尬地道,我真的全忘了,全忘了啊。
今天的第二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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