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尘想对付的,自然就是那个卖主求荣、违背伦常的前厨子独孤飞了。
可是,他在仙极门中,正是孤掌难鸣。
他也不想利用尹月柔。
经历过殷小怜、独孤父女的事情后,他再也不想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他发现,这种事情里,自己反而更痛苦。
于是,这一天,他找了个机会,找上那位和他同时回归仙极门的步阳斌。
张少尘请他在山脚下一个叫醉山居的酒铺里喝酒。
刚开始他并没说太多,不过等酒过三巡,他就试探着说道:步大哥,咱们这些人,要亲近亲近。
这句话,看似寻常,其实袒露的意思,挺露骨。
听了这样暗含深意的话,步阳斌只是瞥了他一眼。
他没急着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把杯中的那半杯酒喝下,之后又闭起眼,咂着嘴,好似专心在回味酒香一样。
见他这样,张少尘也不着急,只是笑而不语,耐心等待。
等了一会儿,步阳斌就睁开了眼,眼中一抹精光闪过,说道:少尘,早就想跟你说了,咱们这些人,就是要抱团,否则没什么奔头了!
步阳斌这句话,可比张少尘刚才说得露骨多了。
对他这样的表现,张少尘其实并不太吃惊。
不过他还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叫道:
步大哥,不瞒你说,小弟确实憋屈,也没旁人好说,想来跟你诉诉苦。
不过步大哥你怎么也这么说?你不是回到仙极门后,被封了当俗家弟子堂‘仙尘堂’的副堂主吗?怎么好像也不太如意的样子?
唉,张老弟,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步阳斌好像也憋了很久,遇上个同样经历、同样境况的人,再添点酒意,就根本收不住话头,滔滔不绝地倾诉道:
张老弟,你别看我表面风光,可这仙尘俗家弟子堂,在仙极门中很边缘,根本不受重视。
更何况我还是个副堂主,和我一样职权的人,还有四个。
更别提上面还有堂主了。
但就算是堂主又怎么样?还不如其他道法堂口里的一个护法!
不会吧?张少尘吃惊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副堂主,总比护法好吧?
那是在魔灵教!步阳斌愤愤道,魔灵教虽然有诸般不是,可是在那死鬼教主的调理下,各峰各堂口,安排得井井有条。
我虽然只是金灵堂的右护法,前头还有左护法、副堂主、堂主,但却有实际权责的,权力还不小。
以前行走在洞灵各座山头上,哪个教众不高看我一眼,对我恭恭敬敬?
哪像现在在这个仙极门中,顶了个副堂主的虚名,却是个纸糊的老虎,别说比我职位高的了,就是普通弟子,表面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没少给老子冷眼呢!
居然这样啊?!张少尘惊呼起来。
还能怎样?步阳斌又喝了半杯酒,醉眼醺醺地看着少年,张老弟,咱都是一样的人,你别顾我面子,假装惊奇。
我刚才说的这些感觉,不信你没有!
不是做哥哥的扫你的兴,你回到仙极门,有什么?
副掌门的弟子?呵呵!虚名!别忘了你之前在魔灵教,可是教主的爱徒、圣女的爱侣呢!
听他说起这,张少尘的脸色,一下子就低沉下来。
默然片刻,他提起酒壶,把步阳斌杯中的酒斟满,自己的杯中也倒满,然后放下酒壶,举起酒杯,对步阳斌道:大哥,咱啥都不说了,说了就难过。喝吧!
对!喝吧!步阳斌苦笑一声,举杯跟少年的杯子碰了下,便一扬脖,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这两人,推杯换盏,又喝了几回,张少尘好似想起什么,不由得哎呀一声,一拍脑袋,有些懊悔道:步大哥,我倒忘了,没请独孤飞来。他和我们一样,想必也有很多话想说。
他?啧啧!步阳斌带着酸气道,你幸好没请他,请他他也不来,平白丢脸面。
啊?怎么会?张少尘一脸惊讶。
怎么不会?老弟,哥跟你说,你觉得他跟咱俩一样,你就大错特错了!步阳斌喷着酒气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张少尘眨眨眼问道。
当然不一样了!步阳斌又闷了一口酒,表情酸楚地说道,这回整个卧底的人里,就数他最得利。他现在抱上老门主的大腿了,根本不理我们了。
哦,那也难怪。张少尘转着酒杯道,那回通灵宫之事,他毕竟立了大功的。
哼!少年这话,说得很合理,但步阳斌就是觉得不爽。
想也不想,他便愤愤不平地道:老弟,我们苦啊!咱们都是卧底,可我们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卖主求荣’,他独孤飞却是‘成王败寇’,得了天大的便宜。
他成了龙老门主的入室弟子不说,还得了千古名剑‘鱼肠剑’!
我呸!要说‘卖主求荣’,独孤飞这厮才是!他还是死鬼独孤教主的远房亲戚呢!
唉步大哥说得也是。张少尘叹着气道,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再说也没用了,当初也是各为其主。
哦。步阳斌摸着酒杯,注目少年一会儿,便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可我就是唉!要说起来,少尘老弟,还是你品格好,大度,难怪当初能受圣女青睐、能被教主收徒。
张少尘一听,连忙摆手道:步大哥快别夸我了,我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懂的,只是运气好罢了。
要说品格好,步大哥你也不错啊。上次殷护法的事,如果不是大哥你挺身而出,小弟我可真要倒大霉了。
嘿!你还记得啊。听少年说起这个,步阳斌也挺得意,矜持地笑道,对这事,老哥也不谦虚了。
虽然是卧底,但当时那情况,我可以出手、也可以不出手,总归是帮了老弟你的忙。
不过咱们好兄弟,不说这个,以后啊,咱兄弟俩在这个仙极门,要多亲近亲近、帮衬帮衬啊!
职场如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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