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叫起来:冤枉啊!教主,我冤枉啊!
见他喊冤,独孤横行还不置可否,步阳斌却态度诚恳地对殷志昂说道:
殷护法,说真的,我步阳斌隶属金灵堂,和你真是无冤无仇。
我和张少尘张师弟,更是没什么瓜葛。
虽然都是同门,认真说来,张师弟入门很晚,我和他可以说就是不认识。
我刚才那番话,也只是把我前几晚看到的事,说出来,你也不要怪我。
我真的不是对你有意见。
至于到底是不是你动的手脚,还要看掌门教主和诸位长老的明断。
步阳斌这一番话,直说得殷志昂张口结舌。
还真别说,其他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狡辩,但对步阳斌这番话,他几乎无话可说。
这时候魔灵殿中的其他人,也都醒过味儿来了:
对啊,就步阳斌来说,他和殷志昂互不统属,跟张少尘几乎算是不认识,真没必要编瞎话帮张少尘开脱,来泼殷志昂的脏水啊。
更何况,木灵堂的老实弟子叶峰,也佐证了步阳斌的话,证明他并不是瞎说。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人。
独孤羽霓心里,也十分高兴,心说总算自己没看错张少尘这个人——
因为在她刚才内心里,在一些瞬间,还真的不太确定
圣女心里高兴,但表面却反而更加庄重了。
她迈步走到了教主义父的面前,姿态盈盈地行了个礼,柔声说道:
爹爹在上,女儿觉得,就步护法和叶师弟所言,殷志昂确实有诸多疑点。
哦?羽霓,你也这么觉得?独孤横行看着她道。
嗯。独孤羽霓点了点头,爹爹,有句话,方才女儿也不便说。现在事实渐明,也不妨说了:我确曾听说,这殷志昂,嫉妒张少尘洗清父亲污点,还成了教主爹爹的弟子,一飞冲天,便威胁到殷志昂升任水灵堂副堂主之位。
他便因此暗中,多有指使亲信,对张少尘不利。还请爹爹和诸位长老叔伯明察。
独孤羽霓这番话,正是直接说中了殷志昂隐秘阴暗的内心。
殷志昂当然知道圣女这番指控的严重性,想立即反驳,但一时间却觉得脑子一片浆糊,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和他相反,这时旁边那张少尘,眼见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正是如梦初醒。
如果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怎么辩解,那真是傻瓜了。
一待圣女说完,他连忙跪倒在地,朝上叩首道:
禀教主师尊、诸位长老前辈,独孤师姐所言,虽是在对弟子回护,但句句在理,恳请师尊与长老前辈明察!
再说一句本不该说的话:我张少尘,身为晚辈弟子,现在在本教中的地位局势,可谓大好绝佳;这种情况下,我没有任何理由,想让掌教师尊在同道面前出丑。
某种意义上,无论步阳斌、叶峰,还是独孤羽霓,说了那么多有利少年的话,都没有张少尘现在这一句来得有说服力。
一听这话,魔灵殿中旁观众人,全都恍然大悟:
对啊!要害教主出丑,他张少尘最没动机才对。
就算有这心,也不能选在这时候啊,因为如果教主用的符箓出了事,找人算账头一个就找他!
到这一刻,即使教主掌门还没做最后结论,但在现场大部分人的心中,这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这时众人再看殷志昂,心里既是痛恨,又有些佩服:
不管张少尘有没有动机,如果殷志昂的嫁祸行径没被人看到,那张少尘真的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要倒大霉的啊!
从这一点来看,殷志昂,你还真是个狠人!
到这时,就算曾经看好、关照殷志昂的水灵堂主凌巨海,也对他愤怒无比。
他的眼神已如刀子,狠狠地剜了殷志昂一眼,便出列躬身行礼,带着羞愧地朝上说道:属下御下不力,还请教主降罪。
独孤横行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准了。你御下不严,出了这等奸恶之徒,去烈石长老那儿自领处罚吧。
凌堂主一躬身:是,谢教主教诲。
说罢他便转脸看向烈石长老。
烈石长老想也不想,朝他一挥手道:后山寒泉洞滴水崖,面壁思过半月。
听此判罚,众人皆是一惊。
而烈石长老话音刚落之际,众人便听得咕咚一声,转脸看时,却是那殷志昂忽然瘫倒在地。
对他的突然瘫倒,众人很能理解。
刚才明面上罚的是凌堂主,实际上,却是对殷志昂这件事的盖棺定论。
况且,凌堂主其实全然无辜,也是一堂之尊,竟也被罚去寒泉洞旁的滴水崖面壁思过半月,可以想见,接下来殷志昂所受的责罚,绝对不轻。
瘫倒在地的殷志昂,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到了这时候,他还有什么心气儿狡辩对抗?
就算他心里想,身体也不允许啊。
心防已破,他已是有心无力。
这之后烈石长老只是随便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便面如土色,身如筛糠,前言不搭后语,然后便全都承认了。
这期间,独孤教主再也没望向他,而是一双虎目左横右扫,看着台阶下众人,直看得众人心内直发寒。
对教主泛着寒光的眼神,其实阶下众人,很能理解。
虽然他们魔灵教,属于名声不太好的魔道教门,但魔灵教还有些特殊,在独孤横行的统领下,向来都很重视名声。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一直借此指责抨击仙门教派奸猾虚伪,从而在仙魔两道的舆论战中,让他们魔灵教,有别于其他魔教,并不太吃亏。
结果,现在自己的门下,竟出了这么一个不顾大局、嫁祸栽赃的家伙,真是如同在打教主、打各位教门骨干的耳光啊。
他们其实,也挺能理解殷志昂的感受的;但问题在于,你哪怕明刀明枪跟张少尘争锋,跟他斗法,跟他决斗,都比这种小人行径来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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