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顾绍昀所说的一字一句，他要她打掉孩子。
“我已经请了英国的一个骨科专家，也是我的朋友。他会亲自来帮你完成这个手术。”
顾绍昀陡然开了口，只可惜，这一瞬间的沈染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他不知道顾绍昀究竟说了什么，一直以来，她都想要顾绍昀真的在乎他，哪怕一点点都好。
只可惜，她好像从开都没有得到这一分在乎。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在次抬起头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漆黑的眸子交融在了一起。
顾绍昀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就好。”
“一个月后……站在你身边的人还会不会是我？”
沈染几乎是鼓起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她知道说出这句话自己会有多难受，听不到想要的结果更难受。
但是她还是要问。
她只想知道，她在顾绍昀心里的位置，究竟如何。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顾绍昀的眉头就在这一瞬间拧成了死结，急促的呼吸萦绕在空气之中，越来越狂烈。
“我就问你会不会是我，你只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
沈染一把攥住了顾绍昀的手，内心的情绪就像潮水一样，仿佛下一秒钟就要翻江倒海。
“当然是你。”
顾绍昀毫不犹豫地开了口，一双偌大的手掌把沈染窟得更紧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开手。
沈染沉默了片刻，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她很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绍昀，这不像你，依照你的性格，你根本不会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沈染忍不住开口道，无论如何，她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明顾绍昀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晶莹的眼泪再一次从沈染的眼眶里渗透而出，汹涌到了极致。
顾绍昀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看到她的眼泪，那种感觉，让他感到相当无力。
“你别哭。”
顾绍昀皱了皱眉：“做这个决定，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染染。”
他一把劲女人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温柔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脊背。
语气里噙满了安慰的话，正在空气之中缓缓的荡开。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你的工作能好好的，你的身体也能好好的，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有。”
顾绍昀靠近她的耳畔，他的呼吸是如此灼热，空气里还萦绕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渗透：“绍昀……其实我已经决定了，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了……为什么，我希望你能给我希望，但是最后，是你亲手把这一分希望摧毁了。”
沈染虚弱地闭上了双眸，她希望自己就此在顾绍昀的怀中睡着，要是能够一直睡着，永远不会醒来，该多好？
她就不用面对那些让她痛苦的一切了。
“染染，我支持你打掉他，当然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差了，你还需要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我保证不是因为其他的。”
他的手掌轻抚着沈染的脊背，温柔的一字一句从他的唇齿之中缓缓的荡开。
沈染虚弱地睁开眼睛，眨动着睫毛：“你是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合约要到期了，所以准备一脚把我踹了是吗？”
嘴角迸发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正在缓缓的荡开。
“你说什么？”
顾绍昀愣住了，脸上明显闪过一抹错愕。
抚摸着沈染的手掌就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节拍。
“顾绍昀，你可真是卑鄙呀，所有事情的决定权都在你手上，你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给我……你当我是什么？你想要这个孩子就要这个孩子，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就要我打掉是吗？你是不是从来都把我当成玩具，你有没有把我当成过一个人啊？”
话音落下，那双纤细的手狠狠的锤击到男人的身上，沈染的语气还是如此的歇斯底里。
顾绍昀攥紧了拳头，呼吸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我把你当成玩具？”
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顾绍昀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开了口：“难道你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吗？”
“我也不想这么想，可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告诉我，我这个想法是对的。沈染捂住胸口，疼痛的感觉不可遏制地迸发而出。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把我怀孕的这件事情外传吗？”
沈染再也忍不住了，她要问清楚，问清楚顾绍昀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让她如此压抑，如此难过呢？
“你告诉我，为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都已经知道我怀孕的事了，你觉得这件事情离传到狄导的耳朵里还有多久？”
她猛地推开了顾绍昀，忍不住开口道：“到时候他要和我终止合作，我的事业，我的婚姻，还有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切都毁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一切吗？”
“你说什么？”
顾绍昀危险的眯了眯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染今天晚上的情绪会失控到如此地步，但是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刚才在宴会上一定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谁知道你怀孕了？”
顾绍昀一把掰过她的肩膀，疑惑的语气萦绕在空气之中，越来越狂烈。
“呵，你现在这样是想撇清关系吗？还是你想装不知道？”
沈染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她从来没有想过红车刹车失灵是因为他，但是他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证实。
“所以你提前回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顾绍昀冷笑一声，她本来以为沈染身体不舒服，他还想着要好好照顾她，哪怕整整一夜，他也不能让她难受了。
可是她呢？她到现在还不相信他对她的心有多真诚有多炙热。
“不然呢？”
沈染理直气壮地看向顾绍昀的眼睛，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话对他有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