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昀再次牛头看向前方，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寂寥的夜，好像更潇洒了。
即使霓虹灯把整座城市都照亮了，可是，空气里的森寒气息，还是疯狂的把周围的一切都渲染了个遍。
“绍昀……”
沈染分明还想要解释什么，可是顾绍昀的失控，却让她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跌入了谷底。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心里总是有千言万语，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果你喜欢他，那就等我们离婚以后，你再跟他在一起。”
顾绍昀阴阳怪气的说出了这一番话，沈染沉下眼眸，一双手不停的跟膝盖摩挲起来。
她的身体僵硬，冷汗也一滴一滴在手中汇聚起来。
她根本就不想这样啊，她不像跟顾绍昀分开，更不想去找尹山。
难道顾绍昀还看不明白吗？
她不喜欢尹山啊！
“我现在还代表顾氏集团，你也代表顾氏集团，你还是顾太太。”
顾绍昀冷冷的开口：“没有离婚，你就是没有任何资格跟有尹山纠缠在一起。”
一字一句，是如此决绝。
这番话，要是在不知情的人听来，他们夫妻俩就像是纯粹的利益联姻。
但是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这句话，不仅刺痛了沈染，也以同样的痛感刺伤了顾绍昀。
“绍昀。”
摩挲的双手依然没有任何松散的迹象，沈染再次转眸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顾绍昀眯起眼睛，危险的目光紧锁住面前的女人：“我以前和现在一样，跟你结婚，不过就是为了契约而已，今天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了骗你而已，我只是希望你能乖乖做我的妻子，做我的契约人，我就是为了六千万，怎么样？还满意吗？”
闻言，沈染彻底愣在了原地，顾绍昀的话，的确将她的所有努力和付出都否定了。
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平静，可是为什么，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样疼呢……
沈染伸出手捂住心口。
她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始终不敢相信顾绍昀所说的这番话是认真的。
没错，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故意为了气我才说这样的话，对吗？一定是这样！绍昀！你可以骂我啊，你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沈染是真的怕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好像置身于一片悬崖之中，好像下一秒钟，就要彻底的坠入谷底。
但是，她该怎么办呢？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更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输了。
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的眼眶里泛滥而起，她再也控制着不住自己的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只听见“滴答、滴答。”
泪光一滴滴的坠落，让所有的空气都变得冷了。
“你不可能是为了六千万，绝对不可能！”
沈染摇了摇头，她终究还是不敢相信顾绍昀的这一番说辞。
一定是骗她的，他是为了气她！一定是这样！
“沈染，你别天真了，其实像你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我顾绍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顾绍昀阴沉的扫了她一眼，这一瞬间，他分明看到沈染的眼眸中充斥着几分慌乱。
他冷笑，你该着急的不是应该不是和我离婚吧，是你跟尹山之间的关系。
“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们的契约年限是一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这之前，我有这个权力先跟你解约。”
顾绍昀再一次拿出契约来压住沈染。
沈染忽然觉得喘不过气起来。
只是，她未曾注意到的，是顾绍昀的眼睛里仍然夹杂着几分期待的光泽。
他始终在思考，尹山到底在沈染的心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这个角色对她来说，难道就这样不可缺吗？
“离了婚好各玩各的，还乐得个轻松自在。”
顾绍昀的语气里依旧夹杂着几分讽刺的意味，正在空气之中疯狂的涌现开来。
沈染是真的感觉到痛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顾绍昀为什么会如此陌生……
她已经要不认识他了。
不，他不会真心想要跟她离婚，刚刚她跟尹山站在公交车站那里，顾绍昀分明是如此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真心想要离开的人，还会在那种时候担心她的安危吗？
顾绍昀只是在气恼自己的行为而已。
“可是……”
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几分坚定的色泽，沈染目不转睛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是诚心离婚，刚刚你为什么还会出现？为什么你……”
“我是为了顾氏集团才那么做的！”
顾绍昀毫不留情地反驳了她。
这一次，他不要沈染看出，他还在乎她。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原来失去一个人，就是一瞬间的事……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
嘲讽的笑容瞬间在顾绍昀的唇齿之中迭起：“沈染，你少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还没有那么尊贵！”
一字一句，充斥着杀气，沈染完全能够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在空气之中越来越狂烈的涌现。
她当然知道顾绍昀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气她。
但是这些话，也的确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只是，她还依旧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但我就希望你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解释。”
沈染一把攥住了顾绍昀的衣袖。
他的衬衫里还夹杂着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从很早以前，她就喜欢他身上的香味。
这个味道一直陪伴了她很多年。
而如今，更是不想割舍了……
“你还想说什么？”
顾绍昀危险的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睨了沈染一眼。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想听你解释。”
顾绍昀已经倦了，他只是不想听到沈染的口中再说出“尹山”两个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