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尹山已经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沈染紧张地听着电话那头尹山逐渐开始变得低沉的嗓音。
下一秒，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快试试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只听见一阵磁性的嗓音缓缓的在空气之中荡开。
“我也很想跟你做朋友，但是我发现，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
尹山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又苦涩，明明是在笑着，可是却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心酸。
他的痛苦也许是旁人难以企及的，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几乎要把他浑身上下的所有理智都绞杀。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染的心跳的很快，她的双手不停的在膝盖上摩挲起来。
慌乱的感觉，几乎要在这一瞬间，将她的整个大脑都侵蚀一遍。
而尹山就在这一瞬间沉下眼眸。
“染染，其实我知道，你过得很不好，我也知道，你和顾绍昀在一起一点也不快乐，我能感觉到你很压抑，难道你不觉得顾绍昀一点都不了解你吗？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开心的，什么时候是难过的，他对你总是一副霸道的样子，而且他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那样会让你很有压力，你真的想好了吗？要继续忍受这样的婚姻？我不希望你不幸福。”
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在我心中，你是那样勇敢的女孩子，你什么都不怕，心直口快，直言不讳，真诚待人，真心为别人好，不屑于在背后耍小手段。”
顾绍昀的语气是那样认真，几乎是把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沈染和顾绍昀之间的问题，全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他只有一个简单的心愿，那就是希望沈染能够真正的快乐。
也许正在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每时每刻都幸福快乐吧。
虽然，他更希望沈染的这一份快乐，是他亲手给她的。
那样，或许就更完美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尹山说的这些问题，沈染又何尝不清楚呢？他清楚的很。
但尽管如此，她对顾绍昀的爱意也丝毫没有任何的锐减，只要她还爱他，那这些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根本就不是问题。
“其实……我以前也怀疑过，我是不是跟他在一起真的不开心。”
沈染迟疑了几分，终究还是开了口。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沈染的脑海里萦绕着顾绍昀的身影。
她想起了每一次和顾绍昀斗嘴的画面，又想起了每一次在她意料之外的，他的关心，还有，他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
那个时候，沈染总觉得他就像个英雄一样。
“可是我发现不是这样的，生活总是有酸甜苦辣，我跟他在一起平淡多一点，但是偶尔也会有意料之外的快乐，而那种快乐让我感觉到我明明白白的活在幸福之中。”
说出这句话，沈染的脸上噙满了笑容。
这种快乐，好像只有顾绍昀能够给她。
她也曾经尝试过和尹山在一起能不能有那种自然相处的感觉。
可是却终究没有跟顾绍昀在一起那种荷尔蒙极速生长的疯狂。
爱情里，需要这种疯狂。
而这种疯狂，只有顾绍昀能带给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对不起，尹山。”
沈染沉下眼眸，额头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汗珠。
“我觉得我过得很好，我也不想继续耽误你，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不明不白，浪费你的时间……所以我要跟你说清楚，耳钉很好看，但是我不能收，我希望你能把它送给更适合它的人，或者……现在我还没有拆封，应该可以全额退款。”
沈染知道，尹山送出来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去，所以，她早就为他想好了其他的方案。
沈染就是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一定要拒绝尹山，并且把他送给自己的那对耳钉还给他。
她不希望顾绍昀误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而沈染周全的考虑却让尹山震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沈染的拒绝来得如此的强烈。
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女人顿了顿，一阵异样的嗓音瞬间在空气之中荡开。
“如果你不想收，那就这样，我自己去把耳钉退掉，你给我发个地址，然后我再把退掉的钱转到你的银行卡上，你看怎么样？”
沈染说完这句话，尹山沉默了良久。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跳的声音不断的在空气之中扩散开来，几乎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填满。
尹山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可却不知道这一瞬间他究竟是在嘲笑着别人还是嘲笑自己。
“所以，你这是已经把所有的后路都想了个遍了？你就是执意的想要跟我撇清关系？”
异样的情绪始终萦绕在心底，尹山终究中没有忍住，他想要问一问，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包括沈染究竟是怎么想的。而尹山的这一句话，似乎把沈染噎住了，她咬了咬牙，却始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尹山的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把所有的空气都渲染了一遍。
良久以后，尹山再次开了口。
“染染，其实，我有个问题很想要问你。”
电话那头，男人的心跳加速，就像是被棒槌锤击一样，在空气之中疯狂的扩散开来。
沈染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尹山，他知道，对他的伤害是自己造成的。
虽然“对不起”三个字举足轻重。，根本就没有办法填补尹山的伤口，但是她最终还是说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尹山，从始至终，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做我的朋友。”
对，没错，从头到尾，沈染都把尹山当做她的朋友，她也从来没有过越界的设想。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说出来，我会回答你的。”
真的会认真回答吗？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嗓音里夹杂着不同于往日的冷静，尹山的心忽然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