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佯装着无所谓，可偏偏自己越是想要推开，一些画面在脑海里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你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人，你去找柳优旋啊，你跟她不是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你跟她解释清楚啊，我们两个人本来就没有实质的婚姻关系。”
沈染的一字一句之中，分明还参杂着几分赌气的成分。
她咬了咬牙、眸光涣散的注视着这一瞬间的顾绍昀，心脏好像下一秒钟就要从她的胸口涌现而出。
她努力的压抑着脸上难过的表情，将自己佯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虽然从沈染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异样，可她的眼睛里，分明夹杂着诡谲的色泽，正在空气之中快速的扩散开来。
拳头不由自主的拧紧，男人身体里的危险气息正像狂风骤雨一样在头顶涌现而起。
沈染的话，无疑将他胸口不断喷涌的恼怒情绪升腾到了最高点。
危险的眼眸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男人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只不过就是时间到了就要分手的那种……”
沈染的眼睛在这一瞬间，被一阵氤氲的雾气渲染。
她咬了咬牙，急促的呼吸瞬间萦绕在空气之中。
心里分明有太多的情绪想要在这一瞬间展露无疑，可偏偏在面对顾绍昀的时候，很多的话哽咽在喉咙里，根本无法言说。
沈染只能用最粗暴的方式，口是心非的开口道：“你跟她说了，她能不理解你吗？”
话音撂下，她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其实，她很想从他的唇齿之中听到他对她的在乎，哪怕……哪怕仅仅只是为了安慰她而撒谎，她也会感到欣慰。
可她太了解顾绍昀了，他们是一类人，宁愿承受痛苦，也不愿意把自己最坦诚炙热的真心表现得一览无余。
顾绍昀一直在忍耐，任凭面前的女人撒泼，把所有的情绪释放。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特别是在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噙满了泪水那一瞬间。
他承认，看到沈染的眼泪，那颗坚硬的无坚不摧的心脏，竟也会瘫软下来。
“你可能不知道，她是真的很在乎你，她还跟我说，她跟你在一起，让她感觉很快乐，有时候，我觉得好像我才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脸上的表情早已经变得摇摇欲坠，沈染急促的呼吸起来，目光如炬。
她的灵魂在这一瞬间似乎已经不再属于她的身体。
这番话分明那么违心，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情绪说出这一番话来的。
“所以啊……”
一阵苦笑涌上沈染的脸庞，她就静静地注视着顾绍昀，心跳像是要骤停一般。
终究还是无法再承受，沈染终于开了口。
“跟你离婚以后，我肯定要过上我以前的那种生活，所以我跟谁在一起，做什么？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顾绍昀，希望你能清楚明了这一点！”
沈染理直气壮地开口道，其实，她从来都不曾畏惧顾绍昀半分。
失去六千万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吗？
早已经没有了。
只是，在此番情境之下，顾绍昀听到沈染此番反应，一阵怒火顿时从胸口涌升到了头顶，他再也忍耐不了了。
危险的一字一句瞬间从唇齿之中迸发而出，顾绍昀的眼眸如鹰一般锐利，瞬间噙满了杀意。
好像有一千万把刀子从他的眼睛里涌现，那一个瞬间，顾绍昀就差要给面前的女人剥皮了。
“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们的契约还在生效之中。”
凉凉的嗓音冷如冬水，一字一句就这样从顾绍昀的唇齿之中迸发而出。
沈染的身体终究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面对顾绍昀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身体里那种与生俱来的危险时刻存在着。
纤长的手指瞬间被拧成了死结，沈染鼓起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勇气，看向那双略带威胁的眼眸：“契约履行期间，你是不是也应该收敛自己的行为？”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盯剜着顾绍昀，始终没有从他的脸上挪开半分。
一句话，瞬间把顾绍昀的胸口堵住。
他分明想找什么话来反驳沈染，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压抑着，怎么也说不出口。
冷笑声肆意地在嘴角叠起，除了一脸讽刺的表情，沈染已经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面对顾绍昀了。
她好想找到一个出口，发泄自己内心所有的压抑。
“既然你无法约束自己的行为，我又何必约束我自己？”
语气丝毫不像往日那样平静，沈染急促地呼吸起来，目光如炬。
烈火在她的眼瞳里燃烧起来。
她的愤怒，她的绝望在这一瞬间凸显得一览无余。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跟尹山那么亲密。”
顾绍昀本就恼怒得很，沈染的话更是把他气得大脑一阵炸裂。
其实他能猜测到沈染是在生他和柳优璇的气，但是面前的女人表现出来如此癫狂的状态，却总让顾绍昀误会。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样的时候？
偏偏是在她见过尹山以后？
难到沈染是为了和尹山在一起才会这样做吗？
顾绍昀的心中想过无数个理由，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答他所有的疑惑。
“我跟谁亲密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染理直气壮的与他对峙道，丝毫没有觉察到男人眼睛里微妙的神情变化。
她只是觉得，空气似乎变得更诡谲了几分。
曾几何时，她也多么希望顾绍昀能够给她一个令她信服的理由，可是她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刻。
如果她最开始问她和柳优璇是否认识，他肯定的告诉她答案，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偏偏，很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越往深处想，沈染越是觉得自己很不值得，她终究忍不住了，把那些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彻底爆发：“对，你说的没错！现在结了婚，我是你名义上的夫人。但总有一天，我们的婚姻会变成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