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放不下”三个字的瞬间,顾绍昀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全都被爱意渲染。
看起来,似乎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永远无法代替的位置。
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沈染很想知道,她忽然想起之前在阳台上听到顾绍昀和柳优璇交谈的内容。
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在顾绍昀的心里有一个永远无法被人代替的白月光。
“放不下……你,放不下什么?”
她抬眸,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饱和着深邃的光晕,正在空气之中缓缓荡开。
顾绍昀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染一眼,他的眼眸里分明夹杂着爱意。
五年来,他所在意的一切近在眼前。
只是,有很多情绪分明想要真切的表达,却在面对她的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
顾绍昀淡淡一笑,看向别处,眸光挪开的那一瞬间,沈染似乎感觉到周围的所有星辰都陨落。
她咬了咬牙,一阵痛苦的情绪反复的在她的胸口绞着,无论怎么做,她都无法平静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绍昀,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不好?”
眼睛里氤氲着雾气,沈染泪眼朦胧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一刻,她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他。
“我有时候明明想要跟你大吵一架,想要把我心里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纤长的手指就在这一瞬间枕住顾绍昀的手,沈染第一次如此胆大的接近他,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忘记柳优璇在宴会的阳台吻你,被偷拍下来 在酒吧吻你……她那么喜欢你,你,你也没有回避她的吻,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错了,其实……如果绍昀,你爱的是柳优璇,我们不必绑架这种关系,我们,我们可以离婚的。”
沈染注视着顾绍昀的眼眸,温热的双手瞬间从他的身上抽离。
“绑架?”
男人抿了抿唇,冷冷的注视着沈染。
这两字在他听来分外的刺耳。
“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你像是被绑架了?”
顾绍昀死死地盯剜着面前的女人,眉心一拧,危险的眯起眼睛,好像要沈染的身体都刺穿一样。
胸口忽然涌现出一阵凉意,正在快速的扩散开来。
“有时候我觉得是这样。”
沈染咬了咬牙,拧紧了双手,眼眸里的光芒涣散。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他,可是这些话却终究没有从她的唇齿之中迸发而出。
她多想告诉他,是因为她以前从来都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痛苦,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跟顾绍昀在一起以后,就总是害怕我会失去。
“绍昀,与其让我在这段关系里无限的纠结,不如你趁早做出选择,或者……放弃我,说不定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沈染莞尔一笑,只是,那佯装出来的表情让她的脸瞬间有些僵硬。
分明心里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希望顾绍昀能给她哪怕一点点希望,只是,她等不到。
他做的事情,好像是在给她希望,可是他说的话,却又把她的希望狠狠地推入谷底。
“放弃?”
顾绍昀冷笑一声,他看不懂沈染的表情,只是,那张俊秀的脸上瞬间黑如锅底,他骤然间低下头,脸蛋就近在咫尺。
她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能数得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
沈染显然被顾绍昀吓了一跳:“沈染,你跟我闹什么别扭?”
顾绍昀猛然伸出手,瞬间将她桎梏,她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我是认真的。”
沈染的眸瞳对视上男人的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要把周围的一切都渲染。
顾绍昀靠得实在是太近了,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染完全能够嗅到他鼻息里的温热。
心跳像是被棒槌锤击一样,顾绍昀沉声开口:“所以呢?你想和我离婚?”
那双墨黑色的眼眸宛若地狱里来的修罗一般,极度可怖的扫过沈染的脸庞。
“我……”
这一瞬间,沈染被他堵住,想要说的话萦绕在唇齿之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是真的想离婚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她说的气话。
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她只不过是希望他能够给她一点点安全感。
可是,为什么自己拼了命的想要从他的身上获取到安全感呢?
他又不是她的谁,他们的结婚证都只是一纸契约而已啊。
“怎么?”
顾绍昀看到她欲言又止,瞬间沉默,眼神骤然紧缩。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沈染抬头看向他,低低的问道:“你是故意的?你想让我知道你所为我做的一切吗?这就是你为了不离婚而使出的好手段?你想用这种方式感动我?”
一句话,竟把顾绍昀噎住。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她对自己就仅仅只有感谢吗?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别的感情了?
“小染,你这样阴阳怪气的,还是在为绯闻的事情生气吗?”
霸道的语气在这一瞬间锐减了几分,顾绍昀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女人艳丽如玫瑰,却也像玫瑰般带着刺,扎在人的身上还挺疼的。
“我生什么气?”
沈染挪开眼眸:“那种事情,我早忘了。”
一字一句里,却夹杂着口是心非的意味。
分明在意得要命,可是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却是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样子。
刚刚的失控和癫狂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锅一样,沈染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她只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
顾绍昀依旧注视着她的眼眸,可这一瞬间,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才好,两个人沉默下来,空气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正在无限放大。
沈染的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不想再把这一面在顾绍昀面前一览无余的表现出来,但是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是想刀子一样将她的心切割成了好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