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西斜,虫鸣不断,难以静谧的夜还带着炉火般的热,白甯菥突然醒过来,旁边的舒梵音已经掀开了薄被单,怀有身孕之人可不能让肚子受凉,她拿了一套冰凉的长衫过来给梵音盖上。
窗户只开了一边,她起身穿好浅紫绣花鞋走了过去。
却看到窗户沿边有只受伤的信鸽,上面有一张纸条。
白甯菥回头看了眼熟睡的舒梵音,随即字条。
随着内容的深入她渐渐张大自己的眼睛。
早上还是觅月敲门把舒梵音敲醒的,自从有了身孕她就取消了自己的晨炼计划。
可是摊开手往旁边摸了摸。
没人。
嗯?
她不耐烦地撩拨了身后一头长发,让觅月进来。
“甯菥这大清早的又去行医了?”
觅月满脸疑惑,“没有啊,属下刚从那边过来。”
皇子妃交代她昨晚去照看一下手术后的伤患,若是发现异常就回来禀告,军营那边将士们倒是没什么危险,她是想着带些上好的安胎的药回来的,毕竟这地方没有安胎药,她好不容易让军医帮忙去野外配一些回来。
眼下没见到皇子妃她的心一下子蹦到脑门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舒梵音倒是没觅月这么担心,毕竟这里是欧阳璟翎的地盘,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带走白甯菥。
不过等她搜寻了一圈后都没发现白甯菥的人影就开始坐不住了。
“觅月,门口看守的人没发现菥菥出去?昨晚没换过人看守么?”
这也太诡异了。
觅月也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子妃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三皇子妃,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家皇子妃怀着身孕呢,万一有个好歹……”
觅月急得大乱方寸,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之前四皇子妃就几次三番被带走,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一时的疏忽害死了皇子妃。
舒梵音虽然着急,可到底是断案的,能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进而想办法。
她仔细观擦四周,脑海中不断筛选出甯菥离开的方式。
过了一会,她把附近的侍卫全都叫到一块聚集,“你们都仔细看一下墙跟地面,看看有什么玄机没有,都看仔细点,我这妹子出了事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大伙都是知道他们的殿下是如何宠爱皇子妃的,万一皇子妃真有什么不测他们铁定活不了,可他们也很冤枉,自己恪尽职守,的确没有人进出,皇子妃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此时,本在禁足的淑贵妃已经突然被一个丫鬟带走。
丫鬟她认得,所以才愿意私自逃离。
在进入一个隧道的时候丫鬟蒙住了她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当她能看见事物时大公主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思慕!”
两年了,整整了两年她们没再见面。
欧阳璟翎从西疆回京后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上大公主。
她把大公主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欧阳思慕只是浅浅地翘起嘴角,在拥抱的时候她勾起一个阴狠又充满算计的笑脸。
“淑母妃,您受苦了。”
她没有温度的关心着,伪装出的客套精美,难辨真假。
“母妃不苦,倒是你,母妃一直惦记着你,都怪母妃没用,才让你受了委屈远嫁摩耶,母妃对不起你……”
淑贵妃泣不成声,这些年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在见到心上人女儿的那一刻全都克制不住暴露无遗。
包括对瓍帝的恨。
本以为可以放下了,可是在瓍帝准备携带皇贵妃回京那段时间,她从昭王那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是被瓍帝万箭穿心而死的,那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瓍帝必须死。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音讯的大公主突然给她来了书信。
问她瓍帝当下的动向以及近几年的情况。
她再恨瓍帝,可大公主的母亲已经惨死,若是再没了父皇照拂岂不更可怜,所以她毫不保留尽数相告。
她也单纯地以为大公主是思念瓍帝。
然而大公主与她的心思却是一样的。
就是她的告知给了大公主绑架瓍帝的机会。
“母妃~我父亲的孙子阴差阳错被您的儿媳白甯菥救下,可惜父皇还是打探到他的下落,我去晚了,父皇当真狠心,区区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父皇杀了他~”
大公主饱含辛酸泪,泪中更多的还是清晰可见的仇恨,那双眼神黑得可怕。
也多出几分难以相信。
她一直以为是白甯菥害死那个孩子的,加上之前下毒一事,所以对儿媳态度才会越来越恶劣。
看来真是自己错怪人了。
“母妃。”她拉着淑贵妃往另一条暗道走去,面目狰狞,“父皇高高在上,他怎能如此绝情,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啊,母妃,您说是么?”
“有了皇权便能为所欲为,父皇他手上沾了这么多无辜的鲜血,总要偿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