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梵音觉得清寒太过消极,她还以为清寒只是个小小书生,可他确能忧国忧民,这心胸注定是当官的料子。
她摆手纠正道:“这话差矣,水滴亦可穿石,冰冻数尺非一日之寒,庞物也是由细小堆积,总有个过程,慢慢来,急个啥。”
“是这个道理,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不论结局如何,总要试一番。”清寒笑了笑,“我记得你会查案,西县城最近不太平,若是此番你去查案的话我倒是建议你不要去。”
舒梵音不是来查案的,但听清寒的口气西县城出了事。
“为什么?”
在舒梵音疗伤期间白甯菥这边也忙得不可开交,病人日益渐多,好在有钟芹跟几位朋友在一旁帮衬。
小家伙偶尔也会学习,增长见识。
他现在有了莹戴整颗心都扑在女孩子身上,白甯菥都没辙。
如果不让自己忙碌一点她就会想自己死去的孩子。
这一段日子有多煎熬她无法表达,众人都以为她会挺不过来,可是她表面上跟平常没有两样。
只有夜深人静她才会泪湿孤枕,饱受失子之痛。
因为每一晚都失眠,她整个人瘦了好多,现在十分纤弱。
其实她知道欧阳璟翎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
只是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她心中的恨就难以磨灭。
还有就是小陈,他也成了白甯菥店医馆里的学徒。
白甯菥总能在他的身上看到馋嘴的影子。
唉~也不知道馋嘴跟秋莹现在怎么样……
小陈天赋不高却肯吃苦,那些药材他反复记才能记下来。
多日的相处,白甯菥感觉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脾气也好,也乐于跟她交流。
“这个是柴胡,多用于头疼眩晕症状。”
“像这样的症状常用的药物有郁金,天麻,葛根,牛膝,姜活,蔓荆子,丹参,甘草,菊花,当归等,用量须根据患者的情况而定,原因不同,年纪不同,需求自然也不同。”
白甯菥尽可能讲解细致一些。
“白大夫懂的真多,趁现在我得多学一点,等将来您怀了小公子我也能抓得起安胎药给您了。”
这原是个玩笑,白甯菥脸上本就勉强的微笑骤然一变。
手不知不觉贴着腹部,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她的孩子……
这个孩子来得突然,走也这么突然,仿佛就是一场梦,好几次白甯菥都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随身伺候的丫鬟脸色均是一僵,小陈并不知道白甯菥流产的事。
“小陈你去后房拿些金银花过来。”
虽然白甯菥偶尔也会穿一袭雪白锦衣,但今日全身上下均是一身素色,这素白锻绣牡丹襦裙是为了祭奠未出世的孩子,丫鬟们心情同样凝重,显然不似以往活泼话多。
小陈感到气氛突然不寻常,但还是听丫鬟的话去做事了。
“小姐……”
白甯菥没敢看丫鬟,她转过身:“没事。”
浑身都僵硬,白甯菥怎么都无法放松。
她虽然活在悲痛中,但一刻也没忘记舒梵音,眼下这么多天过去了舒梵音都没有捎信回来,这有些古怪。
距离上一次来信已经五天。
五天前的那封依依也没有给舒梵音看。
如今看来快要瞒不住了。
白甯菥一直没察觉,现在想起舒梵音才发现依依有些闪躲。
往常依依都是尽量在身边伺候的,这几天却是什么活都干,就是没有单独跟白甯菥在一起。
“依依。”
冲着背影白甯菥喊住正要搬盆栽的杨依依。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时,店铺外面却来了一位陌生的熟人,白甯菥的注意力自然转移。
她眼中难掩惊诧。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