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白甯菥回神,扣着指尖,心一片寒,“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险些把咱家都给毁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上一秒还是幸福的天堂,下一刻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摔得粉身碎骨,就是一觉醒来已经沧海桑田。
秋莹把东西拿出来刚才听到自家小姐在自怨自艾,宽慰道:“小姐要是傻,那馋嘴跟秋莹就是蠢了。”
茶还要好一会,馋嘴趁着时间过来给白甯菥剥橘子。
“二少爷给您留了不少新鲜蜜橘,小姐就好好坐着,一切事物包在我跟秋莹身上。”
两人对白甯菥的心思她能体会,可忘记一个人很难,甚至需要花尽余生的光阴。
她打发两人去了医馆,自己躺在床上,手中抚着那件衣裳,盯了很久很久,最后拿起针线将最后的几针补完。
万事都应该有始有终。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白甯菥被门外的叫喊弄醒。
“小姐,沈侍郎来了。”
白甯菥起身,大致弄了一下行头跟衣装,然后去开门。
沈硕特地带了些补品过来:“甯菥,你怎么样,身体可好些了,听你二哥说前几日你都在外面医疗,今日过来看一看。”
他并不知道白甯菥的遭遇,也不清楚她会今日回来,纯属巧合。
只是看到白甯菥的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二哥也是,也不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你们都把我当外人么?”
沈硕把白甯菥扶进里屋,替她开一点窗。
“开另一边吧。”白甯菥看到他往自己关起的那扇窗走去出声制止,“就是不想更多人担心才不张扬的,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白甯菥脸上的不是病态,只是低落的情绪才显得她看起来弱不禁风而已。
她真的需要时间抚平这个伤口,很需要。
“寻常你都在宫里当值,又何必为了我告假呢。”
身居官职也有全勤奖,而且报酬丰厚,沈硕完全没有必要。
况且皇帝看重他,很多要紧事都让他参与,以白甯菥对他的了解,这几日他肯定来了不少趟,先不说奖金这回事,但是皇帝对他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可是沈硕哪里还顾得上身外之物,“你不说我们是一家人么,关心你也是情理之中。”
脸上的异样被他不动声色遮去,他做的合理解释让白甯菥无法反驳。
白甯菥抬了抬头,看到沈硕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默默移开视线,带着几分肯定:“沈兄是想问宫宴上的事吧。”
在她的认知里,沈硕已经完全放下旧情,诚心跟她作对兄妹,所以这个问题她在沈硕面前并不避讳。
沈硕没有回答,但明显是默认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也让他十分不解。
白甯菥跟他一块长大,只要是白甯菥认识的人他都认识,而且以白甯菥的为人对他对人家的了解,白甯菥都不会冒然和亲。
若说是看上轩辕煜的地位跟容貌,那放眼大瓍,三皇子跟四皇子都是上好的人选,就算四皇子腿脚不便,也还有个三皇子。
而当时,他分明看到白甯菥看轩辕煜的眼神充满爱慕,明明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白甯菥没有看向他这边,思虑了片刻,低头沉沉道:“人们总说前世因后世果,现在我也分不明白到底哪个在前哪个在后,明明我们之前那么要好,可是来到这里什么都变了。我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什么都往好处去想,人们口中的金钱名利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到面目全非的地步,在我意识里他一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呵~”她不禁自嘲,“终究是我日子太过顺畅,忽略人性的丑陋。仔细想想,轩辕煜有什么错呢,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他只是轩辕煜啊,如果不是我太心急,也不会任人玩弄股掌,搞得这么狼狈。”
不管是身边的白凝露,柳姨娘,宫里的妃嫔还是现在的轩辕煜,无一不是带着阴谋,心计,她一点也适应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呵~她果然不适合当古代人。
来来回回想清楚,虽然还是很难受,但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卸下负担的感觉,说不清楚,但很奇妙。
“我知道你听不懂,”白甯菥突然看向沈硕这边,继续道:“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好在我及时清醒,回头是岸。”
这番话沈硕的确听得云里雾里,但白甯菥能想明白他还是很欣慰:“既然已经过去就不必多想了,眼下先好好养伤,这几天风大,你记着尽量不要出门,还有辛辣食物也得忍着,不许私下偷吃。”
这样的关怀让白甯菥觉得温暖,一点都不唠叨,她很受用:“我是大夫,会注意的。”
至于出门,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一趟,去那个地方,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