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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你和纯儿从小青梅竹马,我这做父亲的,就替你做了这主,给你和纯儿赐婚。”皇上说这话看了看旁边的贵妃娘娘,两人勾着嘴角,互相点了点头。

    可这话却像一记闷雷,突然在时弧月头顶炸开,他刚刚还一副波澜不惊,此刻眼睛漠然瞪大。

    “什么?父皇您……”时弧月从没想过要娶时乐纯为妻,此时他心中只有默默一人。

    “母亲知道你的心意,也已经征求过纯儿的意见,那孩子从小跟着你祖母长大,性子确实有些活泛了,但人秉性不坏,又很钟情于你,有父皇和母亲帮你把关,这门婚事一定错不了!”贵妃娘娘勾着嘴角轻轻点头。

    她着了一身华贵的绿色锦缎衣衫,坐在皇上旁边,头上插满了金饰,整个人都显得无比高贵。

    “孩儿从小确实和乐纯一同长大,可我只当她是妹妹,从来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时弧月突然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拱起请皇上收回成命,他态度坚决,表情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刚才还一脸笑逐颜开的皇上听到这话,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贵妃娘娘心头一紧,吓得赶紧看了看皇上,见他龙颜不悦,立即劝阻道,“月儿,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你是天家的孩子,这婚姻大事根本由不得你!既然你父皇给你赐婚了,还不赶紧领旨西恩!”

    她急的挥了下手,头上的金步摇猛的晃动了一下,和刚才的端庄仪态有些出入。

    “可是母亲……”

    “还什么可是,难道你想抗旨不成?!”贵妃娘娘眉头皱得老高,心急如焚,截断了时弧月的话愤怒道。

    这桩婚事对时弧月来说尤为重要,皇帝将时乐纯赐给他做妃子,也就意味着他将拥有六王爷这一派的绝对拥护。

    现在他和二皇子的关系吃紧,立太子之事也迫在眉睫,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在朝堂之上拥护者众多肯定会有更大的帮助。

    在后宫中都是母凭子贵,即便是贵为贵妃,可也想让自己的儿子荣登大宝,只有自己的儿子将来当上了皇上,她的地位也才能更加安稳。

    抗旨,时弧月是万万不敢的,可接受时乐纯又是万万不能的,他跪在那里心一下子像被抽空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儿臣当然不敢抗旨。”

    “这就对了,有父皇和母亲在,这桩婚事肯定错不了。”听到时弧月松了口,贵妃娘娘这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她长呼出一口气,嘴角又跟着关了起来。

    她侧目看了眼旁边的皇上,刚才那严峻的表情也总算是缓和了许多。

    “来人!拟旨!”皇上大声开口。

    很快,太监就拿来笔墨。

    这次的圣旨,皇上是亲自写的,写完还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过玉玺,公公正正的盖在了最后。

    时弧月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千百万个不情愿,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万万没办法将默默的存在说出来的。

    且不说默默是否愿意,就自己而言,也不需要让她名正言顺。

    面前的老太监将圣旨拿过来,恭恭敬敬的阅读着。

    这些字就像是一根根的针刺入时弧月的心间,每念一句,都会让他心里无比的疼。

    时弧月没别的想法,只是一心在想自己和默默该怎么办。

    “恭喜三殿下!”读完圣旨,老太监将它拿到时弧月面前,恭敬的欠着身子。

    时弧月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无奈,也只能先将圣旨接了过来,并向皇上叩拜谢恩。

    贵妃娘娘看到这一切,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毕竟生在皇家,婚姻本就是这样,哪个不涉及政治?

    即便不愿,此刻,时弧月也只能先这样稳下来,之后再找合适的机会,求皇上收回成命了,反正次婚又不等于结婚,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皇儿,父皇老了,将来这个国家就要靠你了。”皇上的话语重心长。

    贵妃娘娘心头猛的一惊,眼睛也跟着蓦然瞪大了不少,皇上的意思是要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了?

    她紧闭着双唇不敢多言,又瞥了瞥站起来的时弧月,心里着急的很。

    “父皇,您正值壮年,怎么能说自己老呢?儿臣现在也还年幼,需要跟您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对于皇位,时弧月并非那么觊觎。

    “好,既然你要多学,那从明日起就多到上书房来帮我批奏折,处理个省份上报的事物吧。”皇上一脸满意的吩咐着。

    “啊?”时弧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这孩子,你父皇让你来帮着批折子,你也是想让你多学习些,还啊什么?还不快点谢恩!”贵妃娘娘真是着急,实在忍不住插了句。

    时弧月看了看她。又将目光落回到皇上脸上,赶紧领旨谢恩。

    在天权国,只有太子才能在上书房帮皇帝批奏折,处理国家事务,皇上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只因时弧月一直在考虑赐婚的事,才显得后知后觉。

    拿着圣旨从皇上召出来,他只觉得脚下发软,甚至踉踉跄跄的,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实在不知回到自己宫里见到默默该说些什么。

    即便自己走得再慢,可也还是走到了自己宫外。

    想着默默乖巧的在宫里等着自己回来,时弧月的心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圣旨先藏在了衣袖当中,努力弯了弯嘴角,让情绪缓和一些。

    回到宫里,他自然是先去找默默。

    按理说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吃了饭,今天天气不错,她该是带着兔子在院子里玩耍的,可时弧月一路走来却根本没见默默的影子。

    这家伙该不是在睡懒觉吧?

    “姑娘,您就别伤心了,小莲也知道那兔子是您的心爱之物,可是乐纯公主我们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默默心情不好,在自己房间里靠着床头坐着,半晌都没说一句话,一直耷拉着一张脸。

    她哭了半个上午,眼睛生疼,此刻两个眼圈还是红肿的。